小光想了想說道:「看來,一般的人家隻怕是請不起你看病啊?」
柳三生一愣,他聽出了小光話裡有話,一時竟然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小光伸出手,笑了笑:「如此寶貝,請借給我觀賞一下。」
柳三生一愣,心道你一個瞎子看什麼看,就算我給我,你能看見不成?
李白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看了一眼先生,那意思是,一個瞎子也能看見這珠子不成?
李修元往杯裡倒了一杯酒,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如果高月兒不是一個白癡,應該教過自己的徒弟用心看世界,這又有什麼難的?
柳三生不想,不情願,卻又不敢說個不字,隻好遞給小光。
小光捏著珠子輕輕地轉動,嘴裡喃喃說道:「真是一塊上好的美玉,可惜美玉蒙塵,被你這個黑心的家夥占據了。」
話音未落,隻聽哢嚓之聲響起,一顆玉珠在小光的指間碎裂開來,然後化成了玉粉往下掉落。
「這……」
柳三生話到嘴邊卻又打住,一張臉就跟死了親娘一樣難看。
望著桌上的玉粉怔怔地說不出話來,生怕小光一言不合,將剩下的二十七顆珠子統統捏碎。
小光冷冷地嗬斥道:「你敢收千金的診金,卻連我這小小的傷都治不好,你算什麼醫生?」
柳三生嚇得滿頭冷汗,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白卻看著桌上的玉粉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就這一手功力,就是他做不到的,他也渴望有這樣的力量。
還不等李白開口,柳三生身後一個少年站出來回道:「先生你的眼睛瞎了可不是小病,這樣的病隻怕不是千金能治的。」
小光一拍桌子:「你是誰?」
少年靜靜地回道:「我叫
柳上元,你罵的人是我老爹,你捏壞了我爹的珠子,你要賠我的錢。」
小光點了點頭:「子承父業,看來你也學
了醫術。」
柳上元淡淡地回道:「我雖然沒有老爹的本事,但是我也開始坐堂問診了。」
說完指著小光的眼睛說:「你的眼睛是被那個女人下了毒,我老爹沒有上好的靈藥,更沒有解藥,如何替你醫治?」
小光怒道:「他治不好就不能收我的診金,你怎麼知道彆人治不了?」
柳上元搖搖頭,靜靜地說道:「你眼睛的傷並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那女人給你喝的毒酒傷了你的心肝脾腎……」
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她生怕你不死,又給你喝了一甕十年釀製的美酒,你現在一身修為跌落,隻怕活不過三天。」
李修元聞言一愣,這才仔細往小光望去,然後真的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柳三生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就算我用藥,你的病情最多也隻是再拖二天,多受二天的罪,還不如早點去死。」
這一回,連李白也說不出話來了。
心裡想了想,若是讓他多活二天,不如立刻去死。
小光的神情變了又變,問道:「最多五天?」
柳三生回道:「多一天都不可能,除非這世上真的有神仙。」
小光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我果然小看了那個女人。」
柳三生繼續說道:「她嘴裡感謝你,說你幫她報了仇,其實她心裡裝著另一個男人,這事很多人都知道,隻有你不知道。」
小光手裡的長劍頓了一頓,怔怔地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柳三生說道:「你當然不會知道,看起來那男人是人人喊打喊殺的采花賊,可是真正恨他的女人又有幾個?你小看了人心……」
李白聞言愣了一下,看著李修元問道:「先生,難道幫有報了仇,有錯?」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因為他從小就是白癡。」
李白聽完不說話了,或許先生早就認出了這可憐的家夥,隻是想靜靜地會在這裡看戲而已。
夥計端了飯菜過來,一一擺上。
跟李修元小聲說道:「這位大俠不是眉州本地人……前些日子替天行道,殺了一個不知禍害了多少人家的采花……」
夥計一番話,讓李白忍不住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
沒等他喊出聲來,被李修元一把拉著坐下:「你急什麼?等我喝完這壺酒,吃飽了肚子再說。」
李白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先生就是神仙。
有先生在這裡,遇上這樣的事情也不需要他站出來發聲了。
安靜下來的李白,替先生夾了菜,自己盛了一碗飯捧在手裡,想了想說了一句:「先生,李白不要他死。」
李修元摸著他的腦袋笑了笑:「既然正好我來了,這事情總得有一個轉機,吃飯吧。」
李白點了點頭:「謝謝先生。」
看著小光,柳三生歎了一口氣:「眼下你的毒酒已經攻入心臟,要不了三天你的骨骼都會開始變黑。」
小光捏緊了手裡的玉珠,嚇得柳三生不敢說話了。小光問道:「這世間沒有解藥?」
站在一旁的柳上元回道:「沒有!」
小光歎了一口氣,鬆開了緊捏的珠子:「你們父子都解不了這毒?」
柳上元看著小光的眼睛,靜靜地回道:「解不了,若能解,老爹也不會跟錢過不去,那女人又不是皇帝。」
那意思很明顯,便是他們父子,也不怕那已經偷偷溜
掉,給小光下毒的女人。
柳上元的眼睛乾淨且明亮,讓人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
隻有李修元知道,對小光來說,這便是一個讓他絕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