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莞爾一笑:「我自出家修道之後,便不再是皇城的公主了。」
看著眼前清麗脫俗的玉真公主,讓李修元想起了青玉和高月兒,同樣提北齊的郡主,卻依舊跟著小黑來了長安。
轉眼數百年,皇朝變換,當年的郡主已經成了小龍女。
而眼前的玉真公主,卻剛剛踏上修行之路。
想到這裡,李修元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傳說這雪山之上,曾有前朝的郡主在此修行,想不到數百年之後,又迎來了大唐的公主。」
玉真公主聞言一愣,忍不住問道:「請先生為我解惑。」
李修元淡淡地回道:「當年大周皇後娘娘的義妹,北齊的郡主,都曾在此修行了百年之久……」
珝兒是他心裡的秘密,自然也不會說與眼前的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低頭想了片刻之後,才喃喃自語道:「原來,這山間真的曾有神仙啊?她們人呢?」
李修元往玉真公主的杯裡添上茶水,淡淡地笑道:「修行到最後,要麼坐化山間,要麼飛升離去……她們已經離開了這方世界。」
李修元並沒有道明青玉兩人的去處,但是他相信玉真公主能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
這一日,玉真公主沒有離去,而是借居在後麵一棟石屋。
還好,這些年李修元時不時就將高月兒和青玉的房間收拾一番,被被子也是冬天時剛剛換過。
想著要不了多久李白和李月圓有可能來長安尋他,這山間還得收拾一番才是。
……
當早起的玉真公主以為自己很早的時候,才發現李修元已經在翻土挖地,準備種菜。
坐在屋簷下的桌邊,玉真公主笑道:「看來先生才是真正的出世之人,連吃的菜也是自己親手種。」
「也不儘然,我有些時候會在玉華寺中讀三藏的佛經。」
李修元一邊挖地一邊回道:「修道之士,在長安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算是有緣?」
玉真公主淺淺一笑:「自然有緣,若不是先
生,玉真連這山道都上不來。」
說到這裡,李修元才歎了一口氣,苦笑道:「這山上原是兩間木屋,為故人所建,我怕麻煩,所以才在山間布了一個陣法……」
想想,若不是洪元海老人重建兩座石屋,隻怕那木屋不知倒塌了多少回。
玉真公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暗暗自問,若是自己在此,會不會也怕麻煩,也想著要找人建一座法陣?
留著玉真公主獨自發呆,李修元又去山間轉了一圈,挖了一些春筍回來。
又摘了一些杏花,打算這個春天在山上釀一些靈酒,等著明年李白的到來。
一山春霧將兩棟石屋籠罩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兩人守著一鍋蘑菇春筍,李修元又往裡擱了些肉乾。
讓玉真公主頭一回嘗到了雪山上的美味。
捧著一杯靈酒,玉真公主將忍了一天的心事說了出來。
「先生,我想在這雪山上修建一座彆館,讓修道之士,跟長安的好友有一個聚集之處,不????????????????知你可否……」
說完低頭看著手裡的一杯靈酒,就像說錯話的孩子一樣,等著父母的發落。
李修元卻沒料到玉真公主如此坦率,直接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對他來說,無論是山上的石屋,還是山下的四十七號,都是過眼雲煙,等他離開的時候,都將化為塵埃。
思量再三,李修元回道:「竹園前方空地夠大,你按照自己的意圖修建彆館,隻是這兩間石屋,跟這菜園要為我保留。」
玉真公主聞言之下,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此一來,以後跟先生就是鄰居了。」
李修元往她杯裡添上靈酒,笑道:「我這一年到頭,也難得在山上住上幾天,你願意上來,倒是一件妙事。」
玉真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回長安,總不能老回皇宮去住,能在山間有一處彆館,可是我的夢想。」
說起皇家之事,李修元當下不再言語。
而是嗅著夜風裡的花香,想著幾些日子這裡就要叮叮當當敲過不停了。
當年他為了阻止山下的和尚奪去兩間木屋,不惜跟那老僧大戰一場,差一些,便斬小和尚的師叔祖於山下雪地。
這才過了多久,想著終要離開,便是讓他將此間拱手相送,哪又如何?
玉真公主不知道李修元的心事,而是小心問道:「先生山下是寺,我在山上修道,會不會影響他們?」
說到此事,李修元才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自己於青城一行,竟然隻是跟後山的智光老和尚打交道,而忘了去前山的道觀看看。
細細想來,難不成是李月圓和七寶影響了自己如水的心境?
想到這裡,李修元看著玉真公主認真地說道:「我在青城山巔曾搭了兩間竹屋,那裡前山是道觀,後山是佛寺。」
「在我看來,無論是前山的道人,還是後山的和尚,都能安守一方完成各自的修行,你又何必在意山下的寺院呢?」
【鑒於大環境如此,
玉真眼前一亮,笑道:「想不到先生還曾去過青城,難不成你已經如三藏大師一樣,是出家僧人不成?」
搖搖頭,李修元回道:「我隻是讀了幾卷佛經,並沒有出家。」
玉真公主歎了一口氣,小心問道:「先生可曾修道?」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