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環也不吭聲,手裡捏著一顆秋梨,還是玉真公主塞給她的。
李修元淡淡一笑:「每個人的命運不儘相同,玉真公主心不在紅塵,實在難得。」
「那可不一定哦,你說是不是小玉環?」玉真公主微笑著說道。
李修元聞言心頭微微一動,心道這女孩隻怕跟當年的珝兒也差不了多少。
一眼望去,李修元便從小玉環的身上看到珝兒的影子,當年那小姑娘,可比眼前的小玉環大多了。
推開竹籬,便喊自己做哥哥。
想到這裡,李修元看著玉真公主說:「想不到,還沒有下雪,你這山間的彆館便已完工,這速度可真心快啊。」
聽著兩人說了幾句話,小玉環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看著玉真公主問道:「公主之前就認識先生嗎?」
玉真公主見她太拘束,不由地笑道:「我春天上山時,這裡還是荒地,若不是先生應允,我還找不到一處修建彆館的地方呢。」
讓楊玉款震驚的是,玉真公主的意思,這裡原本就是先生的地盤。
想到這裡,不由得咯咯笑道:「原來公主姐姐,也會遇到求人的時候啊。」
玉真微微頷首,輕聲說道:「我已經出家修道,按理來說就是平民百姓,你長大了也得明白這個道理。」
小玉環一怔,一雙鳳眼盯著玉真公主看了半晌。
之後才喃喃地說道:「玉環記住了,公主你的樣子嚇到我了。」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說道:「喝茶,要趁熱。」
「難怪公主說先生這裡是神仙住的地方了。」
小玉環端起靈茶喝了一口,感覺有些苦澀,正想吐出來的時候,卻眼玉真公主瞪了她一眼。
隻好嚇得一口吞了下去,然後
說:「這茶好苦。」
李修元笑著說道:「既然公主來了雪山,這後麵的屋子空著也是空著,
你們想來便來,不用管我在不在這裡。」
他沒有去教小玉環如何飲茶,眼下的小姑娘跟當年的珝兒一樣,還感悟不到靈茶的妙處。
如此,那就喝水吧。
玉真公主望著已經荒蕪的菜園,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主人不在,連這菜園也將荒蕪。」
李修元微微一怔,隨後說道:「我原本打算明日便翻地種菜,將屋後的茶樹,山間的杏樹一並修枝。」
順著玉真公主的目光望著麵前的荒草叢生的園子,小玉環安靜了下來。
一雙眼睛圓溜溜到處看了一遍,卻看著幾株梅樹發起了呆。
李修元一見之下,忍不住笑了笑:「這樹……我明天得去山間找些腐爛的樹葉回來,要不冬天開的花兒就少了許多。」
「哦,原來這花也得上肥啊?」小玉環輕呼一聲。
「那可不是?」
玉真公主看著李修元說:「我從前聽父皇說:你在涼亭看花園裡的奇草異樹,殊不知他們也在花園裡靜靜地看著你呢……」
小????????????????玉環聽不懂玉真公主這話裡的意思,隻要睜著一雙呆萌的眼睛看著兩人。
李修元心裡一動,卻也沒有回話,而是往兩人的杯裡添上靈茶。
玉真公主幽幽地說道:「父皇說的這種融入天地之間感覺,玉真到現在也沒修成……」
無意間的一番話語,讓李修元對玉真公主的認識又多了幾分。
畢竟這樣的境界,他之前遇到的一行人可不曾有過,便是當年的淑子,後來的珝兒,甚至青玉等人也沒有這樣的認識。
說不定隻有玉真這樣出塵之人,才能修到如此的心境。
小玉環明亮的眼神盯著玉真公主,她很想看清楚這位公主姐姐,究竟還有什麼過人之處,或者是隱藏了什麼樣厲害的手段。
在李修元的記憶裡,隻有三藏的所譯的佛經才是自己不能到達儘頭的地方,又豈是世間這些花花草草所能比的。
他甚至在想,當年的皇甫青梅,妖域的花沉魚,還是楚含煙等女,誰能有眼前的玉真公主這般細膩的心思?
看著李修元,玉真公主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玉真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讓先生見笑了?」
李修元淡淡一笑:「我隻是在從以往的朋友裡尋找,看看誰能有公主這般的心境。」
玉真公主微微一笑,說道:「先生這是取笑玉真了。」
李修元搖搖頭,回道:「渙兮若冰之將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穀……看來公主已經修得道法了。」
玉真公主眼前一亮,忍不住驚歎一聲音:「原來,先生也曾修行道法?」
「讓公主見笑了,我連佛法都沒有領悟,何敢言說修道?」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隻是多看了幾本書,修道對於我來說,還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
眼見李修元如此回答,玉真公主隻好換了一個話題。
問道:「這些日子我時常有一種錯覺。明明躺在彆館,卻恍若月在雲上,我躺在流水之上,這是為何。」
李修元聞言忍不住淡淡一笑,心道你明明修道,卻又來跟我討論佛法。
看來佛與道,原本也沒有多少分彆。
看著玉真公主期待的目光,隻好回道:「很久聽我老和尚師傅說的故事……聽了公主一番話,讓我心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