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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裡,華生眼見一道金光落下,胸口已經泛黑的傷口漸漸結痂,頓時鬆了一口氣。
想著九天之上的老和尚果然沒有扔下自己不管,隻要傷口慢慢愈合,便是最天念誦一個時辰的佛經又如何?
便是與天下修士為敵,又如何?
我不去惹你們,你們也彆來惹我,否則大家都彆想好過。
想到這裡,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伸手往腦袋摸了過去……卻瞬間愣住了,隻見手裡抓著一把黑發……
一道金光將他胸口的黑氣殺氣,同時也化作一把鋒利的剃刀,剃去了他三千煩惱絲。
望著虛空,華生苦笑道:「前輩我隻是修行佛法,又不是出家。」
還沒說完,又想起了當年在雲起寺的日子……那個時候,他不就是一個佛門弟子嗎?當真是眨眼之間,自己又轉了回來。
歎了一口氣,華生取出李修元抄寫的佛經,捧在手裡認真地讀了起來。
往後的日子便是一半人間,一半地獄。
一半神佛,一半妖魔了。
……
這一夜,朱九沒有來找華生的麻煩,連華玉和澹台小雨逛了一天,回來之後也鑽進屋裡去歇息了。
華生守著一盞孤燈,不知道將手裡這卷佛經讀了幾遍。
而昆侖的薑一劍卻看著
自己的女人
怔怔地發呆,甚至有一道怒火瞬間衝上了心頭。
坐在他麵前的皇甫秀蓉,一隻手掌已經發黑,雖然沒有什麼反應,看起來卻讓人感到恐懼。
夫妻兩人想了半夜,也想不到這道黑氣自何而來?
最後,皇甫秀蓉驚叫一聲:「難不成是雲起寺那少年所為?我數月來,隻是跟他對過一掌……」
「就是他!」
薑一劍和皇甫秀蓉兩人不約而同地喊了一聲,薑一劍怒吼道:「難不成,雲起寺的老和尚教出一個妖魔不成?」
「唉!」
皇甫秀蓉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究竟是不是妖魔,隻有了塵大師才知道了,夫君難不成讓我去雲起寺走上一回?」
薑一劍想了想回道:「再等幾日,看母親會不會回來,她若不回,我們隻好去一趟雲起寺了。」
皇甫秀蓉想了想,苦笑道:「那也不一定,伽師皇城也有寺院,我明日下山去找清清,看看哪位大師能看懂這道黑氣……」
薑一劍冷冷地說道:「這小子已經入魔了,難怪我看他不對勁,夫人去了皇城,找二皇子幫幫忙……」
皇甫秀蓉一愣皺著眉頭問道:「我們真的要跟???????????????雲起寺為敵?」
「非也,不是我們要跟他們為敵,是那小子有鬼,先將他抓回來,請皇城的長老們看看,若是魔,我們當除之!」
薑一劍冷冷地說道:「這事先不要告訴清清,等一切有了結論再說。」
皇甫秀蓉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好吧,我明日就去皇城。」
……
春眠不覺曉,華生卻不敢睡懶覺,還沒到辰時,胸口傳來一陣刺痛便驚醒了。
睜開眼睛,看著胸前的傷口發呆。
傷口已經不再往外滲血,卻會時不時地扯動一下,痛得他直想罵人,心道難怪婆婆和小雪不願意待在昆侖。
原來昆侖上下,就沒幾個好人,連著掌門兩口子也不講道理,妥妥就是一個小人。
早起的他靠在窗邊,望著一湖煙雨,捧著一卷佛經開始念誦。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將沉睡中的華玉跟澹台小雨兩人吵醒了。
澹台小雨皺著眉頭,看著華玉問道:「師妹,這客棧裡哪來的和尚,一大早就在念經了?」
華玉歎了一口氣,回道:「是哥哥。」
澹台小雨一聽是那惡人念經,頓時嚇得不再說話,趕緊將頭蒙了起來。
華玉看著師姐的模樣,忍不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哥哥,倘若師姐一直無法恢複記憶,你怎麼辦?」
正在念誦佛經的華生一愣,看著經卷上所寫:「其人夢覺,即獲聰明,應是經典,一曆耳根,即當永記,更不忘失一句一偈。」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過了良久,才喃喃自語道:「妹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也莫要慌亂。」
華玉想著當年澹台小雨跟她一起離開雲起寺的那天,想著哥哥獨上昆侖救出所有身陷秘境的修士一事……
忍不住哀歎一聲道:「難不成,哥哥要出家了嗎?」
「妹妹莫要忘了,我當年身染殘疾,不能修行之下,便已經是雲起寺的弟子了……」
華生靜靜地看著經卷中,那字裡行間的一道劍氣,心裡頓時升起了萬丈豪情。
乾爹不一樣身入煞氣,最終也一樣用佛法將其化去,自己幼時便在雲起寺裡修行佛法。
正如老和尚所說那樣,當年的那經佛經早已烙印在他的血肉之中,神魂裡麵。
他要做的,隻是用
這滴水之力,將其慢慢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