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刹那之間自苦海裡飛躍而出,華生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
這一劍斬出,就像是斬斷了一座大山,斬斷了一道河流,斬卻了一山的風雪……
一劍飛渡,彼岸在前。
一道星光化劍雨,直上九霄斬蛟龍。
幾乎在這一瞬間,這一道光芒衝上九霄,越過天際,閃耀了整個夜空。
老道士歎了一口氣,笑道:「這華生啊……以後也是一個有意思的家夥,要不你收他為徒如何?」
老和尚微笑著說道:「他這一劍飛渡彼岸,卻是佛門的降魔劍法啊!」
老道士歎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要想成佛,必先入魔,這孩子可真是身在苦海,拚命地爭渡啊。」
滿天星光落下,將華生斬出的這一道光芒瞬間吞噬,並沒有在天玄大陸造成什麼影響。
【鑒於大環境如此,
甚至連華生都不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的降魔劍法才有了一道降魔之意。
就像老道士說的那樣,身懷煞氣的華生,正是行走在一念成佛,一念入魔之間。
也唯有這樣的心境,他才能將不能領悟的一式劍法,斬出直入九霄的氣勢。
隻可惜,這個時候的車夫跟兩匹馬兒???????????????早就去做夢了,連著鳳凰山的朱九也入了夢鄉。
沒有人為華生喝彩,隻有九天之上的兩個老人,在為他默默地加油。
前麵不遠,就是酉河了。
到了酉河,車夫就要回轉自己的家園,而華生也將買舟而下,去老家看看遊曆天下的爹娘有沒有回來。
這一夜,華生做了一個夢。
夢見問天峰下那個早就離開的小和尚,那個雲起寺的先祖前輩。
兩人雖然相對無語,華生卻也聽懂了小和尚的意思。
且不說天玄天陸的漫天風雨,問天峰下的因果還等著他去完結,這也是他帶著妹妹回到這方世界的原因。
這一回,華生沒有說什麼債多不愁,甚至不知道有一天問天峰的因果,也將成為整個天玄大陸的因果。
……
翻山越嶺,一路行來。
華生翻出了一件當年在雲起寺穿的僧衣穿在身上,一雙芒鞋,一頂竹笠,眼下的華生就是雲起寺的僧人。
巳時一刻,馬車馳進了酉河邊上斷龍山下的峒河鎮。
付過車夫的車馬費,車夫歡喜而去。
回家的路,他要走鳳凰山到書院的那條大道,在路上再載幾個客人,多掙一些路費。
吃了一碗麵,華生一路來到了峒河鎮的碼頭,他要找一艘路過的船,往下流的王村鎮而去。
春暖花開,河岸兩邊綠柳成蔭,鳥語花香,讓人看上去很是舒服。
隻不過,華生卻開心不起來。
碼頭上沒有一艘船,如此,他想要買舟而下,今日怕是要落空了。
而他並不想在此過多地停留,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有書院或是皇城的禁軍追趕而來。
這個時候的他,剛剛讀了一路的佛經,並不想在酉河邊上揮劍殺人,他的心思,隻想早些回家。
看看爹娘有沒有回來。
望著麵前滔滔而去的酉,華生不由得發起愁來。
難不成,真的要在此地跟趕上來的追兵們打上一架不成?
世上總有一些巧合,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不經意之時發生……
就在頂著竹笠的華生於碼頭上嗟聲徘徊的時候,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了一
串馬蹄的車輪轔轔之聲。
華生靜靜地望著眼前的河水,並沒有扭頭去看看來者是誰?
即便如此,他依舊忍不
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繞了幾百裡路,走了一條荒蕪人煙的小道,依舊沒有躲過來自書院的追殺。
心道你們難不成是那大漠裡的妖狼不成?
沒想到,書院的慕容安然和納蘭秋雪沒來,倒是身為長老的慕容冷煙帶著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一路追到了斷龍山下的小鎮。
這讓他感到非常地惱火,難不成自己跟書院前世有仇不成?
下了馬車的慕容冷煙,帶著師姐龍秋菊一路往碼頭邊上行來,她要看看華生在不在?
順便跟碼頭上的夥計們打聽一下,最愛兩天有沒有船離開。
還沒等她跟不遠處的幾個夥計打打呼,便望著頭頂竹笠,一身僧衣芒鞋,望著酉河發呆的背影……
碼頭無船,卻呆呆地站著一個和尚……
一時間,讓慕容冷煙的注意力忍不住往華生的身上掃視而來。
於是,聰明的女人試著喊了一聲:「華生,你怎麼會在這裡?這碼頭怎麼沒有船?」
一聲苦笑,華生望著悠悠的河水回道:「慕容長老這是要還當年欠下的債嗎?」
按道理,當年華生將書院身陷昆侖秘境的一幫弟子救出,身為長老???????????????的慕容冷煙不僅沒有說聲感謝,還縱容慕容安然對自己偷襲。
無論於私於公,華生都非常憎惡這個女人。
無論是當年他踏破昆侖的秘境,還是當下殺下昆侖一路衝出皇城,甚至踏過死亡風暴。這樣的華生,已經足夠整個天玄大陸的修士惦記他了。
畢竟那一夜大漠上的風暴,連昆侖和皇城的修士都沒有多少人活下來,估計這些家夥,最後會將這些賬全算在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