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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起寺的法陣變了又變,這下一幫好事的修士,連一個遮擋風雨的地方都沒有了。
有不少人喝了粥,吃了饅頭便往山下而去。
山下有小鎮,他們可以吃肉喝酒,在山下等著消息,犯不著在山間吸風飲露,天天受罪。
不到一天的時間,守在山門外的一幫修士紛紛往山下小鎮而去。
沒辦法,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山下來燒香的百姓自由出入,而他們卻無法踏進雲起寺半步。
於是他們相信這是昆侖太上長老搞的鬼,你要放火燒山,於是神山便將怒火,燒在了所有修士的頭上。
而這個時候,華生已經進入到一種奇妙的狀態。
一半是魔,一半是佛的華生,周身金光閃耀,使得欲要上前吞噬的妖魔鬼怪無法靠近他身邊三尺之地。
一來是
因為他身上的佛光,更是因為他僧衣上貼著的那幾張神符。
來自九天之外的神符,又豈是這些惡魔所能侵襲?
更為神奇的是,每當華生雕刻完一個佛經,冰冷的石壁上便有一道淡淡的佛光湧現。
莊嚴的佛經一句連著一句,漸漸將石壁上原本的幻境破去。
這一刻的華生,兩耳不聞身後事,一門心思隻想著神海中的那一卷佛經。
百千萬劫說不周,廣宣大士如是力。
神佛一般的華生,當下沒有想如何殺死身後欲要撲上來的惡魔,而是握著手裡的鐵劍,如同握著一枝筆。
如同當年他帶著一幫弟弟、妹妹,在天山冰河邊上的石頭上麵,雕刻一個又一個的經文那樣。
他要將最莊嚴,殊勝的佛法,最不可思議的劍法,最神秘的劍意,雕刻在深淵中冰冷的石壁之上。
他相信,等他將這一層的石壁刻滿經文,就是他揮劍降魔,渡化這裡無儘怨魂的一刻。
金光隨意華生緩緩移動,在他身後圍著一群張牙舞爪的惡魔。
隻不過,眼下的華生已經身如神佛,六識不聞身後事,眼裡隻有手裡的鐵劍,石壁上一個又一個將要完成的佛經。
就跟當初坐在馬車上在枯枝上雕刻,在林村老家用青竹雕刻一樣。
這一刻的華生以無上的勇氣,在深淵裡修行佛法,也在修煉降魔劍法。
或許,等他將深淵下的石壁都刻滿佛經的時候,也是他降魔劍法第二式出劍的一刻
。
飛渡彼岸,他在用石壁上的佛經超度深淵下已經死去千年的亡魂。
一劍追風,化雖然沒有站在問天峰下的風穀中,卻腳踩深淵,比那風穀更是凶險萬分。
一劍斬雪,他要將那一絲不可捉摸的劍意,雕刻在這一行行的經文之中。
日子一天一天,轉眼過去了七天。
華生困了就回到山穀的石壁下歇息,醒了繼續深入深淵之中雕刻經文。
深淵下的石壁很滑,華生雕刻起來,比三千石階難了一些,速度也慢了不少。
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而小院裡,婆婆眼見沉睡中的小雪沒有破繭而出的跡象,乾脆在華生的小院裡過起了日子。
不是請老和尚過來喝茶,就是去了塵的佛堂聊聊自己的孫女究竟會變成小龍女,還是小鳳凰?
了塵既沒見過神龍,也沒見過神鳥鳳凰。
看著婆婆微笑著說:“我也很期盼小姑娘能在雲起寺中破繭化龍,或是鳳凰,如此,也算是替天玄大地開了一個好頭。”
婆婆歎了一口氣,看著了塵苦笑道:“你說華生一去這麼久,也不見出來看看我和小雪,他不餓麼?”
正說話時,了塵哈哈一笑:“說華生,他剛剛下了問天峰,正往回走呢?”
婆婆聞言一驚,臉上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他來得正好,小雪的事說不得要問問他,畢竟這靈茶和靈酒都是他的。”
了塵歎了一口氣:“他這一身風霜,看上去疲憊
不堪,先讓他洗漱一番,我們再去。”
婆婆點了點頭,望著佛台上的菩薩說道:“蒹葭保佑我家小雪,她可是個好孩子。”
深淵之下,華生不知待了多少天。
回到小院,樹上已經結了青梨,天空一輪驕陽也散發出炎炎的火光。
仿佛在告訴他,這是夏天了。
推開小院的大門,華生喊了一聲:“小雪妹妹,我回來了。”
誰知等他打了水,將渾身上下清洗一番,將僧衣洗乾淨晾起來後,還沒有聽到小雪的回音。
於是,華生輕輕地推開了小雪的房門……卻望著眼前的一幕,傻傻地說不出話來。
跟婆婆一樣,華生走進了小雪的房間,伸手摸著床上青色的蠶繭,喃喃自語道:“師父,小雪妹妹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佛堂裡的了塵淡淡一笑:“她喝了你的靈茶,靈酒,第三天就變成了眼前這副模樣,我還想問你呢?”
華生點了點頭,苦笑道:“這下婆婆得急死了。”
了塵笑了笑:“你歇息一會,我等會跟婆婆去看看小雪的模樣。”
華生點了點頭,想想不對,便取出一壺靈酒,倒了一杯,緩緩淋在蠶繭的上麵。
這法子,還是當年老和尚告訴他的。
喂蠶繭喝了兩杯靈酒,床上青色的蠶繭一閃一閃發出一陣青光,仿佛在跟他撒嬌似的。
華生摸著蠶繭,想了想問道:“前輩,我這雪兒妹妹不會變成小神龍吧?”
過了片刻,神海裡傳來老和尚的
聲音:“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