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定安城裡,大湖邊上的鋪子、
李秋水正捧著一杯酒,望著一汪大湖發呆。
漫天飛雪,店裡連她不過兩桌人,這樣的天氣沒有人願意出來賞雪。
飯店的掌櫃遠遠地問了一句:「我說李掌櫃,你那弟弟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李秋水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回不回來,都沒有多少分彆,要交代的事情,當年都已經交代過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話,當年李修元都告訴他李秋水。
有些話他連西門孤星和皇甫青梅都沒說,卻一五一十跟大姐交代了一遍,也是怕她去了天玉城,或是天羅城被人欺負。
而好不容易修行到眼下境界,又看不到飛升希望的李秋水,就算吃再多的苦,也要去拚一回。
更不要說,她怎麼說也有幾個朋友,大家一起至少有個照應。
過了半晌,掌櫃才歎了一口氣道:「這些年的日子,也太平淡了,就跟這湖水一樣。」
李秋水先是一愣,隨後咯咯地笑了起來:「原來掌櫃你是看熱鬨不嫌事大,想著我那弟弟回來再大鬨一回啊?」
想了???????????????一想,隨後搖搖頭道:「當年都無人敢挫其鋒芒,眼下他要是回來,隻是更沒有人敢去惹他了。」
還沒等掌櫃回話,有兩人自風雪中來。
見到獨坐湖邊的李秋水,來人禁不住愣了一下,跟著問道:「李姐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喝酒?」
李秋水一愣,隨後淡淡地笑道:「我那弟弟不回來,沒有陪我,隻好一個人在此了。」
來人卻是西門孤星跟皇甫青梅夫妻兩人。
皇甫上梅上前落座,歎了一口氣:「那家夥神龍見首不見尾,誰知道他何時才會回來?」
緩緩的,李秋水伸出手,夾起一塊炭,輕輕投入火爐中。
笑道:「來了就一起喝杯酒,掌櫃再來些肉,人多熱鬨,正好。」
「謝謝,望天城那幾個家夥什麼時候過來?」
西門孤星挨著皇甫青梅坐下,低聲問道:「按說,明年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李秋水望著麵前的火爐,過了一會才淡淡回道:「這天路不是還沒開嗎?我估計怎麼也得等到明年開春後吧?」
一想起四季樓的師徒三人,李秋水算是來了精神,笑道:「就算我那弟弟不來,我們不是還有一隊朋友嗎?彆怕。」
皇甫青梅瞪了西門孤星一眼,從掌櫃手裡接過煮好的肉輕輕地往鍋裡添上,一邊伸手倒了一杯酒捧在手裡。
喃喃自語道:「不瞞姐姐說,真要離開了,我又有些舍不得這裡的一草一木。」
李秋水歎了一口氣,回道:「開弓沒有回頭箭,難不成你以為去了還能像我那弟弟一樣,再回來不成?」
皇甫青梅一時默默無語,她自然知道一旦李秋水離去,怕是要舍棄定安城的一切,將這裡的鋪子都留給小紅一家人。
而自己的情況就更不用說了,越想,心越亂,還不如不想。
半晌之後,才回道:「來來,這寒冷的天氣,讓我們喝一杯。」
西門孤星皺了一下眉頭,歎道:「我怎麼有一種預感,我那兄弟就要回來了……」
李秋水哈哈一笑:「要不,你一個人留下來等他?」
不遠處的掌櫃接了一句話,笑道:「公子是盼著李掌櫃回來,帶去你發財吧?」
……
戌時過半,小睡了一會的李修元收拾了物品,來了麵前的火堆。
抬頭望向天空中稀疏的星光,心道這樣的天氣倒是適合襲擊挖
坑埋人,要是這烏鴉醒來,跟自己說說話就好了。
再不濟,也能飛上天空幫著打個頭陣。
獨自行走於荒原之上,很快,借著一張隱身符進入了清風穀裡。
跟他想象中的不同,當年的那些大坑早就埋平,魔域的大軍也沒有排成一字長蛇陣。
他大約走了五裡路,也沒有遇到一個暗哨的阻擋,心道這些家夥是真的心大啊,難道不怕大楚的軍隊從後麵偷襲嗎?
直到又往前走了不知多遠,才看到有燃燒的火焰,在夜裡一閃一閃,一些高低不一的帳篷散落在穀中。
春夜微涼,更不要說這裡是苦寒之地,入夜之後,也沒有多少士兵守在外麵烤火。
想來是早早就躲進帳篷裡,躲在床上打發光陰了。
靜靜的,李修元穿行於各個帳篷之間,聽著將士們的牢騷話,想著要去前麵的營帳看看,究竟帶隊的是哪個將軍,如此心大。
這跟放羊也沒什麼分彆,哪裡像是跟人打仗的模樣?
原以為還會遇到一些抵抗,不想人家直接早早就去做夢了,有???????????????些帳篷外連一個守夜的士兵都沒有。
直到他來到一座大帳前,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為此他不得不默默地站在帳外聽了好一會,直到他對這一隊魔域的大軍為何會躲在此地之後,才歎了一口氣。
想了想,掀開簾子踏入帳內。
看著躺著發呆的將軍笑了笑:「我若是來殺你,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