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眼下西門夢蝶的情況跟當年大唐小月兒的情況根本不同,小月兒隻是煞氣入體,他可以替他吸出來,用自己做熔爐去煉化。
而夢門夢蝶的身上竟然流著魔血跟神龍之血。
如此一來,西門夢蝶將比惡魔還要恐怖,一不小心就會變成一條魔龍……這事,他連想都不敢想。
隻好望著窗外的一輪雪月,怔怔地說道:“師父,幫弟子想一個兩全之策。”
清風進客堂,便是老道士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寶貝徒兒會遇到如此麻煩的事情。
伸手間,撫摸著李修元清瘦的臉龐,老道士心疼地說道:“你這模樣我可不敢讓那小丫頭,跟你母親瞧見。”
李修元伸手端起桌上的紫砂壺,往老道士的杯裡緩緩注入茶水。
靜靜地回道:“無妨,弟子隻是回到了黑與白的世界,當初我在書院裡,便已經曆過了一回了。”
“說到緣起緣滅。當年我還是因為從書院去那未知之地……不對啊,我眼中的那一道黑與白的陰陽之力呢?”
李修元嚇了一跳:“那兩條黑白雙蛟,難不成最後棄弟子而去不成?”
老道士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你以為自己身化一方世界,能留住那黑白雙蛟?當你在神河上沉睡的時候,它們便離開了你。”
李修元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也好,也許那神河,才是它們最終的歸宿。”
老道士端起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你眼前的麻煩,才是你修行以來遇到最大的麻煩。”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怎麼辦?她這身體裡的血都有一半變成了黑色,我也沒辦法替她換血啊?她可是神龍。”
老道士搖搖頭:“她是神龍,你也你的因果,這事讓你長個記性,以後莫要違反一方世界的規則。”
“她原本可以平平安安地過一生,你倒好,生生地給了她神龍之血,以為是為了她好,這下知道麻煩了?”
李修元想著初遇小夢蝶的情形,不由得喃喃自語道:“那時的弟子不懂事……可就算換成眼下,誰又能拒絕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更不要說,那個時候的他了。
那一年,他遇到的西門夢蝶還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
這一轉眼,李修元苦笑道:“這是弟子的債,我慢慢還,請師傅想個辦法,讓她清醒過來……”
靜靜地,李修元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在他看來,隻要讓西門夢蝶恢複神智,大不了,自己把她帶在身邊,用三藏的佛經,慢慢地把西門夢蝶身上的魔氣磨光。
一年不行,那就多花幾年。
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不管,他更不敢將西門夢蝶扔給自己的師父,自從上回開始,他便發誓不再找老道士的麻煩了。
大唐,是他最後的請求。
望著窗外的一輪雪月,老道士也沉默了良久,最後卻說了一句:“為師當年在打狗鎮上,便跟你說過,求人不如求己……”
李作元聞言一驚,看著他怔怔地問了一句:“這也行?”
老道士歎了一口氣,說道:“為師再幫你把它送進這小姑娘的神海,就跟當年老和尚幫華生一樣。”
李修元終於鬆了一口氣,拿出了狼毫朱砂一應事物。
就在老道士的注視之下,揮手間寫了一張平安符,驅邪符,最後在符文上方寫了一句佛經。
放下狼毫靜靜地說道:“如此,徒兒給師父添麻煩了。”
老道士點了點頭,掏出一塊古樸的玉石,連著這張神符一起,化作一道金光往夢中的西門夢蝶飛去……
夢裡的蝶兒翻了一個身,喃喃自語道:“乾爹,你在哪裡,救救蝶兒。”
李修元頓時如萬箭穿心,“噗!”的一口血,噴在了自己麵前的茶杯裡。
嚇了老道士一跳,過了半晌才說道:“癡兒,她不過是你的一個晚輩,你又何必為了一個孩子傷神?”
李修元掏出一方沾著血漬的手巾,輕輕地拭去嘴角的鮮血。
搖搖頭,繼續問道:“師父,隻是天路將開,我如何能帶著入魔的小蝶踏進那道天路之門?”
老道士淡淡一笑:“不僅如此,她的一身修為也沒有破境到超凡……為師在他的神海之中,放了一塊遮天玉……”
李修元聞言之下,終於放下心來,臉上一直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
冷冷地說道:“接下來,便是那惡魔的死期了,我要親手斬了他的魔魂。”..
老道士揮揮手,這不在意此事,畢竟李修元又不是頭一回降妖除魔。
想到這裡,老道士問了一句:“除魔衛道原是你的本分,隻是那府城裡的麻煩?”
李修元冷哼一聲:“既然做了惡魔的奴隸,那便跟著惡魔一起下地獄吧。”
老道士想了想,笑了起來:“你這是替天行道,這一方世界應該不會為難你,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訴你……”
李修元聽完嚇了一跳:“不是說春天嗎,怎麼提前就開啟了?”
老道士雙手一攤:“我哪知道,興許是你的除魔衛道之事,感動了諸天的神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