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的注視之下,西門夢蝶喂花椒喝了半碗藥,沒過一會花椒便幽幽醒來。
老人悄然離去,他要去找工匠,準備接下來的事情。
李修元跟西門夢蝶揮了揮手道:“小蝶兒,你先回客棧睡一會兒,我陪花椒說會話。”
西門夢蝶點了點頭,拉著花椒的手說:“花椒姐姐,有師傅給你做主,彆怕。”
花椒看著麵前的李修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夜,李修元一直陪著花椒,直到花椒決定跟他一起去修那座廟,直到深夜李修元才帶著烏鴉離開。
第二天,李修元決定將客棧對麵山頭連著幾塊荒地一並買下,這事他要讓老人幫忙操辦。
連著那破廟,以及鎮外找五畝田地,也一並買了下來。
既然要重修那荒廢的破廟,便要有一個憑據,免得以後有麻煩,且不管這廟最後會落在哪個行腳僧人的頭上。
對李修元來說,隻要有一座廟在哪裡,就能將佛法傳揚出去。
清晨醒來後,西門夢蝶就招呼烏鴉去看花椒,就是怕她忍不住,殺去皇城,要守著。
李修元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煮了一壺茶,等著老人的到來。
巳時過半,老人姍姍來遲,跟李修元笑道:“工匠的事情我已經找了一幫人,說隨時可以動手開工。”
李修元一邊給老人倒上靈茶,一邊取出一張圖紙遞給老人。
笑了笑:“先讓他們準備石頭吧,花半個月的功夫……每一塊石頭都是要雕刻這樣的花紋,這事還得請前輩看著。”
老人聞言怔了怔,脫口問道:“這是為何?”
歎了一口氣,李修元苦笑道:“我隻是過客而已,怕離開之後,這廟敵不過那百年的風雨啊……”
老人頓時恍然大悟,將圖紙收好,微笑著說道:“如此甚好。”
李修元又拿出一枚空間戒,放在老人的麵前,將自己的想法跟老人說了出來,並交代一定要有地契。
老人哈哈一笑:“那隻是一片荒地,值不了幾個錢,這事我去操辦。”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苦笑道:“置辦幾廟田地,也隻是想著倘若香火不行,還能把地租出去,供後來修行的僧人生活。”
老人聞言大讚,看著麵前的少年越看越喜歡。
明明隻是路人,卻替後世來修行的僧人想到了衣食住行,這簡直就跟世間的父母沒什麼分彆了。
於是問了一句:“鎮裡的田地不貴,何不多置辦一些?”
搖搖頭,李修元想到了大秦的寺院,以及大周跟大唐的寺院,哪裡會將當年的錯再犯一回?
正色說道:“前輩謹記,此事萬萬不可,倘若讓修行之人貪戀上世間的富貴,到頭來又是一個禍害。”
老人一拍腦袋,驚道:“說得也是,我怎麼把這事忘了?”
李修元認真地說道:“出家之人,有一座廟宇遮雨,有一碗米飯飽腹,足矣。”
老人喝了三杯靈茶,匆匆離去。
李修元卻磨了一汪墨,坐在窗前,聽著一掛河水,開始抄寫佛經。
既然路過這方世界,總得為這裡的後人留下一些有用的東西。
……
在花椒回到芙蓉鎮的第三天,清晨,沒有風雪,天地俱寂。
花椒請了一些鄰居幫助,將弟弟安葬在客棧對麵的山頭,這也是李修元托老人剛剛買下的荒地。
他打算等寺院修好後,在此修一座涼亭。
靜靜地立於山間,李修元跟花椒說道:“我已經請了工匠,要將這座破廟重修一遍,以後這裡將不再寂寞。”
花椒掏出手巾拭去眼角的淚水,回道:“我那苦命的弟弟……”
“佛說人有八苦,分彆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彆離、五陰熾盛、求不得。”
李修元拉著西門夢蝶的小手,靜靜地說道:“莫說小蝶兒,便是烏鴉每天也要跟我學著背誦佛經。”
西門夢蝶這才開腔:“姐姐你要是想跟著師傅一起修行,那就得先修心哦,師弟跟師傅修行的時間最長了。”
趴在李修元肩膀上的烏鴉點了點頭:“彆怕,你先背下來,不懂的再慢慢學。”
李修元摸著烏鴉的羽毛,靜靜地說道:“辛苦你一趟,去瞧瞧,回來我讓花椒買肉,烤給你吃。”
烏鴉嘎嘎叫了兩聲,然後拍著翅膀往天空中飛去,不一會,就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西門夢蝶拉著李修元的衣袖說:“師傅,下雪了,我們回去吧。”
李修元跟花椒說道:“走吧,跟我回客棧,想他,明天再來。”
花椒捏著手巾,將石碑上的泥土仔細地擦去,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淚水嘩嘩地,跟在李修元身後,離開了山間。
小蝶兒倒是心疼她,跟花椒嚷嚷道:“姐姐彆哭,一會你坐在師傅的客堂,就能看到這裡。”
花椒在心裡歎了又歎,要說的話,李修元已經跟她反複交代過,眼下的她隻能收拾自己的心情,跟著李修元開始修行。
回到客棧,李修元燒了一壺水,接著抄與佛經,卻讓小蝶兒開始教花椒背誦佛經。
就像當初烏鴉教小蝶兒一樣,眼下的小蝶兒成了花椒的老師。
烏鴉頂著風雪,往皇城而去,他要完成李修元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