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夢蝶拉著花椒的手往客堂外走去,一邊回頭:「每天都要辛苦師傅守上半夜。」
李修元笑道:「要不明天換你試試?」
小蝶兒嘻嘻一笑:「小蝶兒可熬不了那麼久哦,不過可以試一試。」
眼見兩人出了客堂,烏鴉小心問道:「你不是說夜裡會有麻煩嗎?為何不讓我和師姐幫你?」
李修元淡淡一笑:「不是還有你師妹嗎?怕什麼,真有麻煩我再喊你。」
烏鴉這才嘿嘿一笑:「那行,隻要你喊一聲,我肯定能醒來。」
想了想,烏鴉又問了一句:「我們這算是怎麼回事?這裡便是傳說中的天路,可是不像啊,連一個妖獸都沒有,我去征服誰?」
「征服你自己啊,你跟我學了這麼久的佛經,好好想一想,你最大的對手是誰?」
李修元揮揮手道:「等你想明白了這個問題,再來問我天路的事情。」
烏鴉拍了拍翅膀,往客堂外飛去:「讓我仔細想想。」
窗前再讀聖賢書,當下的李修元沒有讀書,而是繼續抄寫佛經。
老人早早就下山回家歇息,西門夢蝶等人要不了一會也會各自入夢,這樣的夜裡,正好用抄寫佛經來打發時間。
山上的大陣已經打開,隻等著有心之人,深夜來犯。
李修元甚至用不著特殊關心山下的情形,隻要有人上山,就會闖進他的神識。
這一方山頭,便是他的世界。
亥時一刻,李修元放下了捏在手裡的狼毫,掩上客堂的大門,自寺院後麵的小門走了出去,將自己隱身於茫茫的黑夜之中。
今天夜裡,沒有下雪,天有一彎雪月,正幽幽地照耀著芙蓉鎮的山川大地。
立於寺外的小道上,一張神符讓李修元隱身於樹後。
靜靜地望著自山下一路往山間而來的兩個黑衣人,他甚至想不明白,像
這樣白雪皚皚的山間,穿一身黑衣豈不是更顯眼?
不到一刻鐘,蒙著麵的王五跟趙虎沿著上山的小路,來到了寺前。
因為他們看見寺中最後一盞燈熄滅了之後,才悄悄摸了上來。
路過李修元麵前大樹時,趙虎說了一句話:「我說,寺裡不會有高手吧,要不我們回去告訴公子?」
誰知王五不甘心地回了一句:「那不成,總得讓我抓住那隻烏鴉,帶回皇城給公子。」
不用兩人再交談,李元揮手二張定身符飛出,讓兩人瞬間被定在了白茫茫的雪地裡。
李修元往前踏出一步,一把鐵劍擱在了趙虎的脖子上,冷冷地問道:「告訴我,你們兩人誰動手殺害了花滿意?」
趙虎驚呼一聲,想都不想便喊道:「是他!」
說完指向身邊的王五,嚷嚷道:「你也看到那家夥胸口的劍傷了,我是用拳頭的。」
身體被定住的刹那,趙虎便魂飛魄散,心道夜路走多,終於遇到狠人了……想都不想,便出賣了自己的同伴。
王五氣的大罵道:「你個王八蛋,敢出賣我!」
趙虎直到這個時候,還沒有看到李修元的麵容,哪裡敢亂說話,再次叫了一聲:「你敢發誓不是你殺的?」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一把扯掉王五的蒙在臉上的黑布。
隻見這家夥臉色瞬間變得異常蒼白,被同伴供來之下一時說不出話來,甚至直到此時,他還不知道究竟是誰瞬間製住了自己。
因為恐懼不安,王五的額頭瞬間多了一抹汗珠,在他的記憶中,便是孟無痕也無法讓他這樣定住身子。
李修元點了點頭,上前一手拎著王五像拎著一條死狗往不遠處,荒坡上的那孤墳走了過去。
一邊靜靜地說了一句:「那麼,你就在這裡等著吧。」
趙虎直到這個時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少年,拖著自己的同伴,就跟拖一條狗一樣,一路往前而去。
他而,卻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自己不能呼救,這樣的寒夜也不會有人來山上的寺院裡救他,他隻能等。
等著那少年解決了王五,再來放過自己一條小命。
王五一邊掙紮,一邊吼道:「哪來的野種,敢暗算你大爺,等我家公子知道,定殺光你的家人。」
李修元沒有理會他,一直往前,直到站在花滿意的墳前,才停了下來。
想了想,揮動手裡的鐵劍,「鋥!」地斬出!
「隻聽哢嚓!」一聲響起,卻是李修元用劍身拍斷了王五的雙腿,讓他不得不跪在花滿意的墳前。
「啊……」如一聲狼嚎,在夜裡淒厲地叫了起來。
痛得死去活來的王五反應過來後,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如何求饒,因為他看到了眼前這座沒有刻上字的石碑。
李修元望著黑夜裡的桃花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王五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要做什麼?」
李修元沒有說話,既沒有回頭看他,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
雙腿被拍斷的王五,心想拚了自己認罪,對方總不可以殺了自己,畢竟幕後的主人是孟府的公子。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吼道:「你有本事,去找孟府的孟無痕啊,是他讓我和趙虎動手的。」
李修元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跟花椒傳音,讓她一個人來弟弟的墳前。
王五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強烈求生的渴望壓倒了一切,拚命喊道:「我隻是一個下人,你不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