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笑著回道:“兩位客官,裡麵請,酒菜一會兒就給你送進房間……”
一路笑容相陪,夥計帶著兩女進了客棧。
不知餓了多少天,習慣吃人類熟食的雲青姣再一次品嘗到了人間的美味,她隻想說,以後她就要過這樣的生活。
夜深人靜之時,赫連明月已經回房歇息,而心情激蕩的雲青姣卻無法靜下來。
離開望城來到這裡,她已經很久沒有住過客棧,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她發現這裡跟自己出的地方不同,便是冬天,很少光下雪,心裡煩悶之下,走到窗邊伸手推開了窗,靜靜地往外望去。
不知何時,天空陰雲漸漸散開,一輪明月照耀著大地。
月色如水,亦如冷霜一般,幽幽然灑落在她的身上。
豎起耳朵卻聽到不遠處傳來爭吵之聲,好奇心重的青姣甚至沒有推門而出,於是自窗口化為一縷青煙,掠出了客棧。
如此淒清孤寂的夜裡,聽著不遠處的爭吵,讓青姣暫時忘了如煙的往事。
她要去看人間的熱鬨,看熱鬨不嫌事大,因為她的膽子確實很大。
曾幾何時,那個偏僻山間的青蛇,若沒有天大的機緣,便是終其一生都在沉淪在山間,終老。
卻沒想到能來到人間,對這她來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抬頭望去,蛾眉微皺。
隻見遠方一道人影,如夜空中掠過的流星一般,劃過夜空,往前方拚命飛掠而去。
而在這一道身影的後麵,竟還有三道人影,跟著緊追不舍。
渡劫之後的青姣一身修為可是今非昔比,她一眼便看出便是前麵那道身影如何拚命,也無法擺脫身後三個影子的追逐。
這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當初在山林中,被那些妖獸追逐的情形,他決定跟上去看看。
若是有可能,她決定出手幫幫那個可憐的家夥。
最終,拚命飛奔的身影好像在一瞬間做出了決定,於刹那之間停止了奔跑,靜靜地落在一處山澗的邊上。
隻是這一眼,讓青姣想起了她化蛟為人的那一道山澗,心裡咯噔了一聲。
就在她遲疑的這一瞬間,一路追來的三道身影也追到了山澗之上。
遠遠地看著前麵那道身影。
豈不知,就在青姣化為一縷青煙離開客棧的當下,赫連明月的窗口“吱呀”一聲被推開。望著青姣飛去的方向,赫連明月沉靜的臉上變了又變,最終卻沒有踏出房間。
隻是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青姣悄無聲息地落在山澗上的一棵老樹之上,如一片落葉,並沒有驚嚇到山澗上對峙的四個黑影。
天空沒有下雪,陰雲散開,一輪幽幽的月光漸漸照亮了這一方山澗。
直到這個時候,青姣才看清楚那個拚命逃跑的黑衣人竟然是一個黑衣女子,雖然蒙著麵,卻遮不住她的一頭黑發。
青姣的目光落在另外三個黑衣人的身上,卻是二男一女,眼前四個黑衣人她統統都不認識。
這也怪不了她,她剛剛從極北之地,來到南方的皇城,沒多久又來到了極南之地的拜火教禁地。
世間,他除了赫連明月,最熟悉的好像就是李修元,烏鴉和西門夢蝶了。
而且,在血池中待了整整一個月之後,她記憶中的李修元模樣越來越模糊,隻有烏鴉的樣子,她還記得。
山澗之上,一個黑衣女子跟她的年紀差不了多少,靜靜地站立石崖之上,臨風而立,一身衣裳在輕輕地飄飛。
青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心道這回破境之後,好像自己又變了一些。
一時她不知道有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對於人類的詞彙她實在太少。
原本還學了一卷佛經,誰知一汪恐怖的血池給了她無窮的力量和驚人的修為,卻洗去了她神海中的那卷佛經。
這事,怕是連赫連明月都不知道。
她並不反感青姣修行佛法,畢竟青姣是先她遇上李修元的,在她看來,李修元才是青姣的老師和領路人。
黑暗中,立於山澗上女子在月光中,看著不遠處的三人冷冷地嗬斥道:“你們有完沒完?有本事跟我回皇城……”
在她看來,自己莫名其妙遇到這三人,簡直是倒黴透頂,問題是她根本不認識這三個陌生的家夥。
“妖女休得無理!”
其中一個黑衣人喝道:“既然你來自皇城……那便帶我們去那個地方吧,隻要去到哪裡,我們就讓你離開。”
黑衣女子冷冷喝道:“原來你們是打那處禁地的主意,嗬嗬,看來你們才是妖女才對,說說吧,你們來自何處?”
“我呸!大膽妖女果然可惡!”
其中一個黑衣男子聞言大憤,嗬斥道:“我們來自東海,來自名門正派,就算前往你說的禁地,也是要將你們那萬惡的血池毀掉!”
“沒錯!我師弟就是來這裡采藥,最後被那血池吞噬,你們才是邪教!”
說出這話的,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青姣一愣,她沒到三個黑衣人,其中一個還是女子。
一聲冷哼中,立於石崖前的蒙麵女子怒喝道:“你們要以人多欺負人少嗎?倘若我們教主在此,你們還敢這麼猖狂?”
青姣一愣,心裡默默念叨:“那麼,你的教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