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該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宋城帶著宋婉柔回了翼王府,翼王站在大雪中,怔愣地看著那輛載著宋婉柔的馬車,漸行漸遠。
他站在原地許久未動,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突然,他恍惚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宋婉柔時的畫麵。在滿是桃花的樹林裡,有一個溫婉愛笑的女子握著一隻采摘的桃花枝,巧笑嫣然地向他走來。
彼時,他不過是個窮困潦倒的皇子。而她則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左相嫡長女。
——
寢宮內,蕭玄睿剛剛喝了一碗苦藥,他剛把空碗放下,趙贇便急匆匆地從外麵奔進來。
蕭玄睿滿眼都是興味,心底湧起幾分希翼,他攥著拳頭無比緊張地問趙贇:“雲鸞是不是死了?二十個殺威棒,還要滾釘板,她是不是已經咽氣了?”
趙贇跪在地上,緩緩地抬起頭來。
他的臉色,難看至極。
“王爺,雲鸞沒死……她撐過了殺威棒,撐過了滾釘板。如今,她在眾多武將的攙扶下,正往金鑾殿而去……”
“文臣武將,皆都進了皇宮。自古以來,南儲律法就有規定,一旦有人敲響登聞鼓,熬過殺威棒等酷刑。即使沒有陛下宣召,文武百官,也能進入金鑾殿,接禦狀……審理此案。”
蕭玄睿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得的,他猛然站起身來:“什麼,雲鸞居然沒死?她居然能熬過殺威棒和滾釘板?這怎麼可能?”
“她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她之前身上還有傷,還中了毒。她如何能撐得下來?你說,是不是蕭廷宴在背後,收買了張公公,讓他徇私舞弊,逃過了這場刑罰?”
趙贇額頭冷汗淋漓,他僵硬著腦袋搖頭:“張公公是我們的人……王爺你忘了,他的家人都被握在我們手裡呢。他不可能會背叛我們,不顧家人的安危的……”
“雲鸞在受刑時,屬下也在旁邊看著呢,殺威棒一棍沒少,滾釘板也沒落下一顆釘子。王爺,你是沒看到那個畫麵,雲鸞她渾身都是血……釘板上,幾乎都淌滿了她的血。”
他自問,若是換他去承受這樣的酷刑,他都不一定能承受下來,雲鸞她……她太恐怖了,與這樣的人為敵,他不知怎的,心裡控製不住的隱隱生出幾分惶恐。
這樣不怕死,不畏懼死亡,能夠豁出一切,生命力格外頑強的人……這世上還有什麼事,什麼苦難,是她熬不過去的?
蕭玄睿惱怒萬分,他當即便揮落了手邊擱放的茶盞。
“雲鸞,雲鸞……她居然撐過了殺威棒,滾釘板。”
這次,他居然又失策了。
該死,實在是該死。
蕭玄睿被刺激的,忍不住低聲咳嗽起來,他一番動怒,傷口處又崩裂開來,紗布被浸濕,鮮豔的血沁潤出來。
趙贇連忙讓人去叫太醫,蕭玄睿卻抓住他的胳膊,一字一頓低聲問:“白蓮和韓當,還沒有任何消息嗎?”
趙贇蒼白著臉,緩緩搖頭:“沒有消息……他們肯定是被雲鸞被控製住了……”
蕭玄睿鬆開趙贇,重重地跌坐在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