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進宮。
文太後沒見他,終歸君臣有彆,卻派遣首領太監帶著他,一路招搖來到鳳棲宮。
她令太監看著,蕭將軍和狗皇帝父女相見。
那過程十分慘烈。
蕭將軍絕世武將,虎背熊腰,往鳳棲宮殿內一站,擋的狗皇帝連天日都看不見,他沉麵,虎目炯炯。
“皇後,你是我蕭家女兒,你幼時喪母,老夫自覺愧對於你,對你百般疼愛,你往日也是知書達理之人,怎地,怎麼竟成如此模樣啊?”
“你有孕在身,就該好好養胎,偏偏爭風吃醋,成什麼樣子?”
“羞煞我也!”
“你是皇後啊,你,你……”
仿佛羞憤難當,蕭將軍老臉通紅,虎目含淚。
一旁,首領太監和自告奮勇前來看熱鬨的柳嬪,俱都眉飛色舞,得意揚揚。
兩人目光充滿鄙視。
高高在上啊。
狗皇帝捧著個肚子,站殿中間挨訓,蕭將軍把他罵的狗血淋頭,偏偏,小妾——柳嬪,奴才——首領太監站旁邊幸災樂禍,那冷笑鄙夷的模樣,讓他太陽穴冒火,七竅生煙。
若不是有涼虹和暖玉扶他,他都快站不住了。
“父,父親!”
他顫抖。
蕭將軍掩麵泣聲,“你彆叫我,我不是你父親,我沒有你這樣丟臉的女兒!”
“跑乾坤殿跟妃子搶皇帝,你,你怎麼下得了手啊!”
“家門不幸,我蕭家要完啊!”
他嚎哭。
狗皇帝:……
他呆了。
被罵的眼淚不自禁的流下來。
蕭將軍,這,這跟他在朝堂上見的時候半點都不一樣,那個老矜持重,凶惡霸道的權臣呢?
那個手握幾十萬私軍,跟怡親王相談甚歡的老狐狸呢?
他,他怎麼這樣啊?
狗皇帝目瞪口呆。
一旁,柳嬪見狀,忍不住嗤聲,眉頭一挑,她道:“將軍莫要太難過了,女大不由爹,娘娘……嗬嗬,人家是一國之後,母儀天下,如我們這般婢妾,那就是打就打,說罵就罵!”
“唉,誰又有什麼辦法呢?”
“莫說我們了,就連姨母,娘娘的嫡親婆婆,當朝太後的話,都沒聽進耳中,禦旨下令她在鳳棲宮裡安胎,人家說出來就出來,半點沒當回事兒!”
“可憐我姨母那麼大年紀了,被兒媳婦頂撞。”
“好生可憐啊!”
“莫說是太後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婆婆,都沒有這麼不尊重的道理啊!”
柳嬪歎聲,裝模作樣的抹眼淚。
蕭將軍被羞的麵紅耳赤,哭聲更大了。
狗皇帝:……
柳恬,不會說話,你就給老子閉嘴啊,我日!
他悲恨交加,可親爹哭泣當麵,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隻能咬牙切齒,彎膝跪倒在地,口中連聲稱,“父親息怒,女兒有罪!”
“都是女兒的錯。”
“父親莫要悲聲,女兒知錯,一定改,肯定改。”
他跪地,捧著肚子,艱難叩首。
叩的頭昏眼花,直冒金星。
耳邊,也儘是蕭將軍的哭聲。
堂堂一國皇後懷孕磕頭,鳳棲宮內無人敢阻止,涼虹和暖玉的表情都恨不得打人,卻也不好出手。
狗皇帝心裡清楚,這是太後的意思。
慈安宮的首領太監和柳嬪,他們代表著太後,此二人未有表示,他就得繼續磕,蕭將軍堂堂一品武將,也得擔著犯上,臣斥主母的風險來斥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