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爹和白老娘速度很快,他們帶著銀子和女兒直奔曲縣令府裡,然後,在門口蹲了一個多時辰。
媽啊,縣太爺家,沒點事不敢進去啊,平時領月錢都是找管事的,這會兒,他們認識的那人不在!
還是白繡娘為了愛情,奮勇向前,敲開了縣太爺府裡的大門,帶著爹娘無所畏懼,直言要贖三哥。
白夜琅眼下是曲三少身邊的得用小廝,管家不敢做主,稟告了曲太太,白家三人被召見,當然,白繡娘沒敢說贖人是為了‘贅’出去,隻道:她爹娘想兒子,歲數大了,要一家團聚,辛勤勞作多年,終於湊夠銀子。
她知道當官的人都重名譽,講究孝道,這樣的話說出來,曲太太絕對不會拒絕贖人的要求。
而……
事情如她所料,曲太太聽了,感慨許久,爽快答應放人,甚至免掉一半的贖身銀子。
像白夜琅這種相貌出眾,讀書識字,能寫能算——關鍵是能寫能算——年齡又好的書房小廝,贖身銀最少二十兩。
曲太太隻收了十兩。
白家三人大喜過望,連連給曲太太磕頭。
曲太太淡然一笑,派下人喚來白夜琅,溫聲安慰他們,自覺做了好事,心情愉快,晚上還跟丈夫提起。
曲縣令沒當回事。
贖人之事,自此了結,白夜琅跟著爹娘回到家,都沒說坐下歇歇腳,喝口水,白繡娘就著急,要把他送到蕭家。
白夜琅心裡,當然是一千個,一萬個的願意,但多年的奴仆生涯,讓他——在麵對除了蕭嬈之外的人——時,分外冷靜,他聽著爹娘耳邊絮叨,心裡則想。
雖然是他嫁進蕭家,男子上門……也不能光著身子,兩手空空,什麼都不帶啊,蕭家不給聘禮——畢竟他是二姐姐原諒那兩貨的‘條件’,但他不能不帶‘嫁妝’。
那太不講究了。
於是,白夜琅做出沉默並抑鬱的模樣,向白老爹和白老娘提出條件:“我上門可以,但我得帶著,我這些年送回家的月錢。”
“你們說過,那是要攢著給我娶妻的,如今,我成了上門女婿,手裡也得有銀子,否則,不是任人欺負?”
“贅婿本就矮人一頭,我要錢。”
在沒有以往的乖巧聽話,他毫不客氣地說。
畢竟……他很快就要歸蕭家,是二姐姐的人了,當然要給自家爭取利益。
白夜琅理直氣壯。
白老爹和白老娘那股,因為贖人便宜十兩的喜悅都沒消呢,就被當頭一棒,直接打愣。
他們瞬間失聲。
“三哥,你怎麼敢反悔?在蕭嬈麵前,你答應得好好的,說是願意入贅啊!”
白繡娘急了。
“我是答應入贅了,你們不給‘嫁妝’嗎?我又沒獅子大開口,我隻要我的月錢而已,這都不行嗎?我的要求過分嗎?咱們找村長評理啊!”
白夜琅寸步不退。
“你,你……”
白繡娘氣的噎聲。
白老爹和白老娘麵麵相覷,片刻,“你,你的月錢,都用來給你贖身了,按理沒多的給你,但是,終歸父子一場,你的身價銀是二十兩,蒙曲太太恩典少收一半,剩下那十兩給你做嫁妝!!”
“這就不少了!”
“你有點分寸,彆太貪心!”
他們咬牙切齒,真真一文都不想給,但閨女……
罷了罷了,破財免災吧。
“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