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任二奶奶悲悲戚戚的靠到湯斯年懷裡,淚水瑩瑩,朱唇微白。
湯斯年垂頭看著愛妻的模樣,心裡針紮似的疼,他趕緊抱住妻子的腰身,連聲安慰道:“無事,無事,瑩兒再忍忍,待我考中進士,到朝中做官後,爹爹為了官聲,就會分家。”
“我身為嫡次子,能分到三成家產,娘早就跟我說過,城北那套三進的宅子會分給我們。”
“我去看過了,那宅子中裡有個兩間房的小院,四麵不靠外牆,極是幽靜的,到時候,我們在那院外圍上高高的外牆把那賤人安排進去,再不放她出來就是。”
“斯年就會哄我,蕭賢也有爹有娘,哪能天長日久地關著她?”任二奶奶嗔聲,粉拳握著錘了湯斯年的胸膛一下。
“小騙子!”
她口中罵著,心裡難免有幾分甜蜜。
到底這是丈夫在哄自己呢。
“能博二奶奶一笑,小生做回騙子又如何?”湯斯年裝模做樣的供了供手,惹得任二奶奶嬌笑連連,湯斯年拍著她的後背,兩人勾勾搭搭地親嘴兒摸手。
半晌……
湯斯年喘著氣道:“瑩兒,蕭賢不算個事兒,她家裡連兄弟都沒有,族中也沒親戚,隻有老父
老母和幼妹。”
“蕭大寶和他婆娘那麼大年紀了,能有幾年好活?他們死了,蕭家也就剩下一個丫頭,怎麼擺布?都是咱們說了算。”
“聽話就賞她兩個,讓她苟活著,不聽話……給她配個小子,一天打她八遍,她又能如何?”
“蕭賢,誰會給她撐腰?”
湯斯年冷聲。
蕭家的情況……蕭大寶是外縣到京城討生活的,身邊沒有親戚,蕭李氏雖是本地的,然而,她親娘早死,親爹娶了個後娘,又幾年,親爹死了,後娘帶著孩子離開京城回鄉,兩邊十多年不來往了。
夫妻倆都是宗族凋零的人,蕭大寶又在任家書輔做計,認識的好友全是任家的工人和奴仆!
遠無能撐腰的親戚,近無能幫忙的朋友!
這也是任二奶奶燈肯放下身段兒,也要求來蕭賢做妾的原因,無它:真好拿捏!
因此,湯斯年敢五年不圓房,蕭賢提出不滿,他也敢不在意,回娘家泄露了,他也渾不當回事,反倒露出凶相。
就是沒把蕭家看在眼裡。
“你看你這人,說幾句就急了,蕭家好好的良民,要是鬨起來,你能殺了他們不成?”任二奶奶嬌嗔著推搡丈夫兩下,嘴裡那
話,看似埋怨,實則就是得意和撒嬌,她道:“罷了罷了,總歸我們也有兩分對不起蕭賢的地方。”
“哪怕得了萬般好處,她也是守了空房,替我們揚名,唉,她個市井女子,也沒什麼見識,總免不了眼界窄,貪心成性,斯年,你就大人大量,原諒她這一回。”
“日後,若是她再犯,或是有什麼不妥當的,我們在想主意。”
她嬌嬌弱弱的笑。
“也就是你好性兒!”湯斯年捏了捏她的臉蛋,一臉的不情願,直到任二奶奶拽著他的袖子,撒了幾句嬌,才算作罷。
說完蕭賢,兩人坐到榻前,開始聊著明日祭典的事兒。
“……萬歲爺未必太過霸道,匈奴犯邊,隻屠了兩個村落,也不曾進得邊城,何必非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