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心裡很清楚,如果一個水銀針過了25歲還待在ahgas,她就不太可能跟一個疑似螯合物的對手做交易。
因為所有螯合物永遠不會遵守承諾,任何承諾,這是一種病理性的特征,並不以螯合物自身意誌為轉移。
一切基於雙方信任才能履行的承諾對螯合物而言毫無意義,甚至於它們非常擅長利用這種“承諾”來玩弄獵物。
但維克多利婭還是這麼做了,這就有兩種可能:
所謂“交易”隻是一個幌子,她在利用“交易”行騙;
或者,她相信麵具背後的刺殺者並非一隻螯合物,而是某個同類;
當然,這兩種可能也許同時存在。
但赫斯塔自己也有一些問題需要確認,尤其是當這些水銀針不再通過內網通訊更新案件進展以後——也許,她能夠從維克多利婭這裡窺探到一些線索。
“兩個?”維克多利婭繼續詢問。
這一次,赫斯塔垂下手臂,不再反駁。
“那就是唐格拉爾和維爾福了吧?”
赫斯塔依然沒有反駁。
“……恕我冒昧,”維克多利婭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你和簡·赫斯塔是什麼關係——你對這個名字肯定很熟悉,是不是?”
赫斯塔心中笑了一聲。
當然熟悉了。
“4623年,也就是簡·赫斯塔成為水銀針預備役的那一年,唐格拉爾和維爾福曾經向基地提出申請,想見這孩子一麵——很顯然,這種要求是會被基地直接駁回的,但這條記錄就躺在基地的數據庫裡,我今天下午查到了。
“這孩子和你有關,對嗎?”
赫斯塔默認了。
與此同時她不動聲色地調整著站姿——先前從身後傳來的那些細碎響動已經歸於寂靜,她明白這不可能是因為對方突然撤退,隻可能是他們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
差不多得走了。
維克多利婭兩手交握,很放鬆地耷在膝蓋上,她望著眼前的刺殺者,接著道,“我知道你在複仇,死在你手上的這些人,多年前大概是在一起合謀犯下過什麼惡行……但就這樣讓他們帶著秘密死去真的好嗎?難道你不想讓他們的罪行公諸於眾?”
赫斯塔再次回應——這次是不甚在意的揚手,如同撣去鞋尖的灰塵,顯然是不感興趣。
維克多利婭雙眉挑起,“嗨,你還挺不在乎世俗看法,那——”
赫斯塔朝著維克多利婭堅定地做了個製止的手勢,示意這個話題已經不必再講下去。
“好吧,感謝你的坦誠。”維克多利婭站起身,“那我現在就回去和總部同步一下這件事……從今晚開始,ahgas不再乾涉你的複仇行為了——啊你等等,施密特最好還是放一放。”
維克多利婭往施密特那邊跨了一步,擋在刺殺者和老人中間,“我們現在還算談判期,當場就有人死了不太合適……我也會很難說服上麵相信我們確實達成了這一協定——說說裡希吧,你肯定很想知道他的下落,我把他轉移到克利葉農場去了,你知道那裡吧?
“去克利葉農場吧,”維克多利婭真誠地微笑著,她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你在那裡會真正感受到我個人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