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觀察”任務是大家工作裡最喜歡的部分,它幾乎等同於高薪休假。維克多利婭帶著自己的相機在老譚伊拍了不少照片,這種生活節奏對她而言是奢侈的,也因此顯得彌足珍貴。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裡希和施密特都平穩度過了危險期,尤其是施密特,當初所有人都覺得他大概在病床上撐不過三天,但在金烏宮的爆炸過後,維克多利婭已經安排將他送去與裡希一同救治,兩人現在都在安全的地方緩慢康複。
顯然,所有的壞事已經過去,接下來,生活將轉向否極泰來的部分。
至少許多人都是這麼相信著的。
這天早晨,維克多利婭早早起床,她收到斯黛拉的邀請,去參加一個新生代藝術家的室內雕像展——斯黛拉似乎總是有辦法找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展覽信息。
出門前,維克多利婭公寓的電話響了。
“喂。”
“維克多利婭,你現在方便嗎!”電話那頭傳來佐伊的聲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維克多利婭看了一眼手表,“什麼事?”
“裡希的兩個私生子組織了十幾個地痞流氓,在預備役基地外麵鬨事,鬨得好凶,還有記者在現場——基地方麵說她們不方便直接和市民起衝突,泡勒那邊又不太願意管……我們能插手嗎?”
“鬨事?”維克多利婭突感頭痛,“……你們現在在哪兒?”
“我現在和恩黛就在預備役基地的北門,要是可以插手,我們現在就能把這群人趕走。”
“狠狠揍他們!”維克多利婭答道,“把他們揍到下次不敢再來!”
“好嘞!”
掛了電話,維克多利婭拿起搭在沙發上的紅圍巾,在鏡子前確認自己的裝束是否得體,然而很快,她又扶住了額頭,狠狠踢了一腳旁邊的櫃子。
她拿起手機,很快撥通了斯黛拉的電話。
“喂……嗯,是我……我今天可能不能來了……嗯,工作上的事……不確定要多久,如果來得及我會去找你,你不用等我,先去看吧……嗯,拜拜。”
接著,維克多利婭幾下扯下了自己的圍巾,她披上那件已經有些老舊的棕色夾克,快步往譚伊警署跑去。
……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泡勒滿臉堆笑,“畢竟從上次老警督出事到現在,裡希子爵一直被你們扣在手裡,兩個孩子也是擔心自己父親的安危嘛,就想見見麵——他們可能是不知道您住在哪兒,又覺得ahgas各個部門是彼此通氣的,所以就去找預備役基地的麻煩了。”
“什麼叫被我們扣在手裡?”維克多利婭麵色如常,“你展開講講。”
“我是用他們的視角跟您解釋嘛,那我當然知道您是為了保護裡希子爵的安全,所以才把他藏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問題是他們不知道,對不對。”
“為什麼你們不出警?”
“他們是受害人家屬……現在情緒激動也屬正常,還是要以安撫為主的,不好硬來。”
“你是不是覺得,刺殺者反正已經死了,放任他們鬨鬨也沒什麼。”
“那沒有,絕對沒有的。”泡勒笑起來,“哎,我也老實和您說吧,裡希就這麼兩個兒子,按道理他的財產應該全都由這兩個孩子繼承。現在那麼大個金烏宮說沒就沒了,他們心裡有火也是人之常情,您就放他們——”
“好,我懂了。”維克多利婭站起身,“他們最好是祈禱刺殺者真的已經死了——哦,我看他們是最盼望刺殺者還活著的人。”
“……您,您這是什麼話嘛。”
“因為裡希和施密特兩人現在真的就都躺在預備役基地的地下醫院裡。”維克多利婭輕拍自己衣服上的褶皺,“他們現在這樣鬨事,等於直接給刺殺者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