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一覺睡到了黃昏,當她睜開眼睛,如血的殘陽恰好順著窗投在她的臉上。一瞬的耀眼讓她皺起眉,她感到一些輕微的暈眩。
後背和左右臂的疼痛再次變得清晰,赫斯塔有些昏沉地摸了摸臉,很快意識到自己正在發燒。
她下床坐了一會兒,然後測量體溫:37.9。
赫斯塔鬆了口氣,這種低燒應該是傷口愈合帶來的非感染性發熱,問題不大。
在簡單梳洗之後,她開門下樓。
客廳很安靜,除了幾個正在擦拭家具的仆人,隻有佐伊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你醒啦?”佐伊放下手裡的報紙,“你睡了好久。”
“這幾天壓力有點大……就特彆嗜睡,”赫斯塔輕聲回答,“她們人呢?”
“出去說吧,剛好我有東西給你。”
“……好。”
跟著佐伊朝外走的時候,赫斯塔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也許是因為經曆了維克多利婭的伏擊,她現在對周遭的環境變化有些敏感。她知道這種擔心是沒有道理的——如果維克多利婭她們真的要抓她,在她今日的睡夢中就可以動手,何必專門等她醒來。
但這種輕微的焦慮和緊張感始終無法抹去。
“你還好嗎?病了?”
赫斯塔搖了搖頭,“是睡迷糊了,這會兒出來散散步正好……你有什麼東西要給我?”
佐伊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鑰匙扣大小的警報器。
“這是維克多利婭讓我轉交給你的,如果這段時間你遇到了什麼特殊情況需要聯係我們,連續按動它,離你最近的水銀針會立刻趕來——但注意,一定要是非常緊急的情況才可以。”
“怎麼算‘非常緊急’?”
“你自己判斷。”
“好的。”赫斯塔伸出左手,掌心朝上,然而佐伊並沒有將警報器遞過來,她有些在意地看著赫斯塔露在腕口的繃帶,“……你是左撇子嗎?”
“不是,怎麼了?”
“你左手都受傷了,怎麼第一反應還是伸左手來接東西?”
在短暫的沉默中,赫斯塔調整呼吸,“……維克多利婭幾天前問了和你差不多的問題。”
“是嗎,你當時的回答是什麼?”
“你可以拿這件事去問她,”赫斯塔臉上的笑意淡去,聲音平淡,“我不是你們的犯人。”
“哈哈,無意冒犯…”佐伊笑了笑,“好,我會去問維克多利婭——不過恐怕得等抓到刺殺者以後了。”
“為什麼?”
“這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接下來我們所有人都會進入電子靜默期,在這期間,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人會主動聯係你。”
赫斯塔皺起眉頭,“……為什麼要告訴我這種細節?你們不用保密嗎?”
“該保密的部分當然要保密,但也不能什麼都不讓你知道,這次刺殺者就是利用了一點信息差引唐格拉爾上鉤。接下來你既然要和維爾福一起留守,那就得知道我們會做什麼,不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