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謝過了船員,重新躺下,直到房間的燈光暗下來,才再次睜開眼睛。
她緩慢抬起受傷的手臂,細致地感受著身體變化。
這種驚人的治愈之力,真的是因為不同大區存在技術差異嗎?
不可能。
即便赫斯塔屬於水銀針在第三區的下分機構,但她顯然去過很多地方執行任務,作戰區域並不局限在第三區。而且就司雷對ahgas的了解,她們內部的跨區域合作非常密切,幾乎不受區域分隔的影響,如果真的有哪個核心城出現了創麵快速愈合的新技術……赫斯塔不可能被排除在外。
船員在說謊。
司雷重新坐起來,她始終記得去年冬天在車上聽斯黛拉講起的那個故事。一個自幼在黛赫神廟中侍奉的女子,三次抵禦了父神所降的天火,最後因不敵西風神,化身金梔,灑落山野。
司雷將一支金梔抽出花瓶,拿在手中。
即便是冬日的花,隻要有人想要,總歸都是能培育……換句話說,在阿蕾克托號上,有人想要那位虔誠的神廟守護者化身而成的花,也很合理吧。
可剛才的船員又說,這是今晚護士島剛換的花,放在外麵也沒人看……
真的沒有人看嗎。
還是說,今晚外麵就沒有人。
……
淩晨兩點,鬨鐘響了。
黎各打著嗬欠坐起來,剛想去喊赫斯塔,就發現她根本沒睡。
“嘿。”黎各在赫斯塔麵前打了個響指,“想什麼呢。”
“你記不記得幾年前第四區的一個基地,有個訓練官騷擾新入伍水銀針的事。”
黎各眯起眼睛,“有點印象。”
“我記得在審判過程中,雖然那個水銀針不斷求情,說雙方是兩廂情願,但訓練官還是被直接處理了。”
“對啊。”黎各點點頭,“當時訓練官多大,新人多大啊,不管那個水銀針是什麼態度,這件事肯定訓練官全責。”
“你記得這兩人的具體年齡嗎?”
“訓練官四十多,好像叫迪力克還是德魯克……水銀針十六,身份沒有公布過。”
“訓練官是被怎麼處理的,開除嗎?”
“不止,當時是連帶著他的軍籍一起擼了,這人往後不要說是聯政津貼,連養老金都隻能按最低收入線領取。”
“但他本人沒有受罰是吧。”
“沒有,除了剛才說的那些處理,他當時隻是被曝光了身份,後續就業受到了一些限製……我猜可能是因為十六歲在第四區不算特彆小,所以罰得比較輕。”
“那如果當事人年齡再小一些呢?”
“多小啊?”
“十二歲?十三歲?”赫斯塔不確定地開口,“也可能——”
“那得抓起來判刑。”黎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