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柳欽斯基!維柳欽斯基!”來人興奮地點頭,“船!大船!來坐嗎?”
儘管兩人都不怎麼能理解對方的語言,但靠著僅有的關鍵詞和比劃,她們還是立刻領會了彼此。
赫斯塔架著拐杖,跟著這人來到不遠處的一處碼頭。夜晚的輪渡船上坐著稀稀拉拉的乘客,赫斯塔交了錢,換來一張薄薄的船票,她才往裡走幾步,忽然在臨近船舷的位置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司雷警官?”
司雷應聲回頭。
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住了。
“要開船了!”船頭的老板高聲喊,“大家都找好位置坐下啊!”
……
“所以就你一個人?”司雷回頭張望,再三確認,“你現在這個樣子,千葉就敢放著你到處跑……你這不是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沒關係的,”赫斯塔靠在椅背上,“千葉小姐說,頭三個月我都處在嚴密的監視之下,如果真的遇到什麼危險,總會有人來救我的,這要是條黑船,那它就倒大黴了。”
司雷再度環顧四周,目光懷疑:赫斯塔是最後一個上船的乘客,在她之後根本沒有人跟著,而且此刻這條輪渡上的乘客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個——難道全都是提前上來等著她的監視者?
兩人身邊水景開始後移,船開了。
“司雷警官去維堡乾什麼?”
“就是去看看,畢竟《森林》那本書裡提這個地方提得比較多。”司雷答道,她看向赫斯塔,“你去那邊是為什麼呢,也是因為安娜?”
“不是,我從小就聽說那邊有一塊紀念碑,既然離得近,順路就去一趟。”
“紀念戍衛戰爭的那座?”
“嗯。”
輪渡在水麵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最終停靠在一處更加破舊的小碼頭。
碼頭上幾乎沒有什麼照明,遠遠的,赫斯塔就看見岸上有人提著光線微弱的燈等候,船還沒有靠岸,那些人就開始用陌生的語言大聲呼喊親人的名字,她們的聲音一響,船上的乘客便發出一聲洪亮悠長的“哎——!”,並用力招手回應。
司雷看了一眼兩手空空的赫斯塔,用指節輕輕敲了敲她的拐杖,“這就是你帶的所有行李?”
“臨時上的船嘛,我的東西都在公寓裡。”
司雷歎了一聲,“算了,你今晚先跟我走吧。”
……
六月的維堡道旁還有積雪,雪很臟,混著木屑和煤渣,小路泥濘。
這個時間,路上已經幾乎沒有人跡,但偶爾出現的行人穿什麼的都有,一個裹著厚厚棉衣的人前腳經過,緊接著就有一個穿著短袖短褲的青年迎麵走來。
司雷站在一家雜貨店前麵,接著微弱的燈火再次查看紙質地圖,她前後觀察了一會兒,“……旅社應該就在這裡啊。”
赫斯塔上前,敲了敲雜貨鋪的門。
不一會兒,一個老太太取下了門板,從後麵探出半張臉,“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