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它永無止境!
樓上的調音師已經收拾好東西下樓,她匆匆往丁貴生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道,“琴調好了,你們誰去驗收?”
“感謝,”赫斯塔答道,“您自己出去吧,我就不送您了。”
調音師乾笑了兩聲,“不用送,不用送。”
玄關的門快速開啟,又被人迅速合上。
丁貴生詫異地瞪著赫斯塔的眼睛,她的臉孔看起來並不猙獰,至少丁貴生讀不出什麼憤怒或不滿,但她的手卻如此強而有力地控製著一切。
他怔怔地被按在座位上,仿佛這具被赫斯塔單手鉗製的身體屬於另一個人,而真正的自己則從一個第三人的位置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多麼荒唐,他竟然在自家裡的客廳裡被一個外人教訓了!
被一個年輕人,一個缺了胳膊的年輕女人……按得動彈不得!
“你……你放——開——”
“雨晴,”赫斯塔往地麵看了一眼,“叫救護車。”
丁雨晴茫然地抬頭,“……什麼?”
“快叫救護車。”
……
綜合醫院。
病房裡,還沒來得及回家的徐如飴與丁嘉禮坐在丁貴生的床邊。赫斯塔站在走廊上,百無聊賴地倚窗向外瞧,直到看見丁雨晴抱著一個食品紙袋快步穿過馬路,她立刻轉身下樓,趕去一樓的電梯口接人。
兩人一語不發地上了樓,丁雨晴把懷中紙袋遞到母親跟前,“媽,吃一點?”
徐如飴輕歎一聲,搖搖頭,將身體轉向了另一側。
“你今天過分了啊小晴。”丁嘉禮道,“怎麼吵也不該鬨成這樣啊,爸都這個年紀了,遇到問題哄哄他就好了麼,你跟他較什麼真呢?”
丁雨晴沒有說話,她餘光始終看著母親。徐如飴沉默地抽了兩張紙巾,低頭按了按眼眶。
丁嘉禮笑了一聲,“爸是不是又把家給砸了。”
“嗯。”
“他動手了?”徐如飴回過身,“你傷到哪裡沒有?”
“沒有。”丁雨晴低聲回答,“躲過去了。”
丁嘉禮搖了搖頭,“你就是欠收拾,我說真的,也就是咱爸現在打不動你了,你有時候就跟苗苗一個樣,不揍一頓是不知道乖的。”
丁雨晴皺起眉頭,望著丁嘉禮。
“還瞪我?你過來。”丁嘉禮朝丁雨晴招招手,示意她靠近。
丁雨晴抱著紙袋走了過去,丁嘉禮順勢接過袋子,翻看起來。
在紙袋裡反複撥弄了幾遍之後,丁嘉禮取出一個農夫漢堡,“……怎麼全是吃的,你沒買喝的嗎?”
丁雨晴看了眼桌麵上的幾瓶大容量礦泉水,“我看這裡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