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出來了啊,”白馬探笑了笑,“上帝棄之不顧的,應該指新約聖經中不受神所祝福的‘山羊’……”
靜了兩秒。
池非遲沒吭聲,等著下文。
白馬探有些無奈,他以為池非遲會有興趣將推理接下去的,算了,他來說,“信上的‘上帝棄之不顧的兒子’,也就是小山羊,山羊在英文中叫做goat,而小山羊則是kid!幻影是phanto,kidthephantothief……神出鬼沒、猶如幽靈一般不具實體的小偷,怪盜基德,不過,你為什麼那麼肯定不會是基德?”
池非遲掃了白馬探一眼,很快收回視線,“跟預告函風格不符,基德的預告函都是白色卡片,雖然不排除怪盜基德想換個風格的可能,但信的內容也不是基德的風格,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偷,不會隻在末尾留一個這麼簡單的暗號,應該通篇是暗號。”
現在白馬探應該已經知道了怪盜基德的身份,問他這句話,就是在試探他知不知道。
畢竟他和黑羽快鬥關係那麼好。
果然,身為偵探,怎麼都改不了喜歡瞎好奇的毛病。
白馬探抬手摸了摸鼻子,剛才池非遲那一眼很平靜,但他怎麼隱約感覺到一絲鄙視?
是覺得他的試探幼稚?
還是覺得他想不明白‘這不是基德’,而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是前者,池非遲肯定知道點什麼,甚至看穿了他的試探。
如果是後者,那池非遲大概還不知道黑羽快鬥是誰。
偏偏,池非遲的神色、語氣、目光沒有一絲變化,也沒有什麼異常的小動作,實在難以分辨是哪種情況。
他又擔心試探太過會惹池非遲生氣,而且直覺告訴她,再試探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算了,他不好奇了不行嗎?
“沒錯,這確實不是基德的風格,那個家夥雖然喜歡說一些文縐縐的話,但不會這麼規矩,甚至有些跳脫,對嗎?”白馬探直視著池非遲。
說完,自己也有些語塞。
明明之前想好了不試探的……
不過,他真的控製不住自己啊!
不行,怎麼能連這點自製力都沒有呢?
“嗯,”池非遲像是沒聽出白馬探的言外之意,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看基德以前的風格,確實不會這麼規矩,這封信給我的感覺,像是……嗯,一個四五十歲的人寫的。”
白馬探垂了垂眸。
如果池非遲知道怪盜基德的身份,他說到‘跳脫’這個詞,池非遲肯定會下意識地想起黑羽快鬥,從而想到他知道了黑羽快鬥的身份。
不管是思索怎麼幫忙掩飾或者思考怎麼辦應對他,都會有一個明顯的‘思考、聯想’的過程。
就算臉色、語氣能控製得沒有一絲變化,要是池非遲知道黑羽快鬥的身份,接話也不該這麼快,一般人會慢上大概一兩秒,反應快一點的人,至少也會慢上0.5秒吧?
除非池非遲的思考速度快到他超乎想象的程度,不然的話,應該對怪盜基德的身份還不知情……
思索了一瞬,白馬探很快收回思緒,“我也是這種感覺,而且怪盜基德隻對偷寶石感興趣,不會發出這種沒有寶石可以偷竊的邀請,而就算偷竊,基德也會光明正大地暗示自己盯上了某個東西,不會連任何指向都沒有。”
“還有,信上邊緣的金色紋路,質地是金屬,不是印刷圖案,也沒有筆刷刷上去的痕跡,”池非遲平靜接過話,“而且紋路有斷點,應該是把金子融化後、用模具烙出來的花紋,這更不像基德的風格。”
他甚至懷疑,這種信紙原本就留在黃昏之館裡,被這次的犯人找到後、拿來用了。
白馬探笑了笑,神色認真起來,“沒錯,更像一個很講究的大富翁,信上留的地址,是半個世紀前去世的大富翁烏丸蓮耶的黃昏之館,你應該聽說過那個事件吧?很多人死在了黃昏之館……”
池非遲回想了一下,原意識體的記憶裡,並沒有聽彆人提過這件事,“烏丸家我聽說過,不過那個案子沒有。”
白馬探一愣,隨即又了然道,“大概是你父母常年在國外,沒有跟你提過,其實這件事很多社會名流都聽說過一點,曾經在黃昏之館死了不少人,可以說那就是個大型的凶殺現場,我想去看看那個黃昏之館,看看那個連署名都冒充他人的、見不得光的家夥到底是誰,要是基德聽說有人冒充他、想做什麼壞事,應該也會過去,這絕對是一場有趣的聚會……不過,我原本還想帶著華生去,以免出什麼意外,你也知道,飛禽有時候能幫上很大的忙,不過看華生現在這樣子,是沒法帶它去了。”
池非遲突然想起來,黃昏之館的劇情裡,直升機就是白馬探讓華生送信出去、才被叫來的……
當然了,他相信,就算沒有華生去報信,那群偵探也能脫身的辦法,死不了。
“非遲哥,你打算去看看嗎?真要說起來,烏丸家的家徽就是烏鴉,跟你很有緣呢,”白馬探眼裡多了一絲深意,“如果你要去的話,我現在就給信上留的號碼打電話。”
“你想試就試。”池非遲無所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