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閒聊著,浦生彩香從坐換成趴,自我介紹完,就開始問東問西,問高山乙女的手指,問極道生活,問極東會的事。
高山乙女也沒有防備一個小女生,偶爾也問問浦生彩香的情況。
在兩人輕鬆的談話下,浦生彩香熬過六個多小時,跟高山乙女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高山乙女交代了一些事,一邊收拾著工具,一邊道,“你要加入極道組織嗎?要是那個人不要你了,或者你想離開了,又不願意去找你親生父親的話,可以來我這裡,養你一個小女孩還是沒問題的。”
浦生彩香有些感動,又一次懷疑某拉克的判斷,明明是個很不錯的人啊,這麼想著,還是按計劃行事,“我不是想加入極道組織,是想建立一個極道組織。”
至少拉克沒說錯的一點,她忍住疼之後,高山乙女就主動了不少,會主動跟她談曾經大大小小的事,連一些瑣事也願意跟她分享,語氣吻合,和之前對她氣惱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建立極道組織?”高山乙女有些驚訝,搖頭笑浦生彩香天真,“我之前也跟你說過了吧,暴力團體裡的女性可不受重視……”
“那我們重視自己啊,”浦生彩香一本正經道,“我要建立一個極道組織,裡麵都是女性,雖然不能幫她們多少,但至少讓她們知道有個地方有同類,有人願意聽聽她們的煩惱,或者想辦法幫她們解決困難,可惜我沒什麼經驗,要是你願意幫我就好了。”
高山乙女眼裡閃過一絲異彩,按住心裡的蠢蠢欲動,笑著打趣,“你這是開始拉人入夥了嗎?”
“是啊,”浦生彩香從長墊上坐起來,疼得呲牙,很快又笑了起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寒蝶會,您要是來幫忙的話,會長讓您當,就像您剛才說的內部關係,我來做您的女兒。”
日本暴力團體裡,關係構架類似‘父子’,不是親生,但上級會把下級當成‘兒子’加以保護、指導,下級則是幫助‘父親’完成任務,加入之後,也會舉辦特殊的結為父子的儀式。
她們隻是把從來沒有過的‘母女’關係搬了過來,同時,浦生彩香也是在表態:第一任高山乙女來,她是二代目,高山乙女老了之後她來負責照顧。
在極道組織裡,也差不多是‘義父母’和‘義子女’的關係。
高山乙女越想越心動,她這輩子沒有結婚,年輕時候是漂亮,但家世清白的男人看不上她,她又不想嫁給極道組織的人過她母親那種日子,就一心想著怎麼脫離暴力社團,等年紀大了,就更難結婚了,也沒有孩子。
現在看看,眼前的女孩可愛、開朗,有些天真,但也讓人覺得舒心,聽女孩說,父親早年就離開了她們母女,就算回來了,看樣子也不是很親近,而就算親近,也不影響她,真正能影響她和女孩的女孩母親,也早就放棄了女孩,一心投在新家庭上,那麼,把這個女孩當成女兒倒是好選擇。
關鍵是,這個女孩的想法點醒了她。
她仔細想過,這個想法確實可行。
這麼想著,高山乙女在浦生彩香身旁坐下,看著趴在地上的女孩,“彩香,你要考慮好,建立一個社團很簡單,我出麵可以注冊,但發展卻很難,也會很辛苦,你會陪著我嗎?”
浦生彩香扭頭示意自己後背上的紋身,認真道,“我做了決定,就不會後悔。”
高山乙女又站起身,沒急得回答,去打開了空調暖風,又拿了毯子。
浦生彩香也沒催促,她知道,高山乙女在用反複起身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心情,就是不想顯得太迫不及待,另外,高山乙女也確實在思考。
嗯……在訓練基地那裡,她還是學到了東西的!
“下雨有點冷,先蓋一下,不然該感冒了,”高山乙女轉身回來,將毯子蓋到浦生彩香腰上,動作很輕,沒有觸碰到浦生彩香有紋身的地方,又起身去拿了藥水,才重新坐下,用衛生棉幫浦生彩香輕輕擦拭著紋身圖案邊緣腫起來的地方,“彩香,我想好了,你的想法很好,我幫你,我認識很多身在極道組織的女人,那些有夫之婦以‘夫’為主,很難挖動,也不值得挖,我們可以像其他暴力社團一樣,注冊完之後,開個事務所,讓那些女人來訴訴苦,她給提提意見和想法,甚至可以接待普通的家庭主婦,收取一些手續費,幫她們解決家庭問題,比如丈夫出軌,我們可以幫她們找證據。”
浦生彩香側著頭,認真臉看高山乙女,“那麼,要幫忙打一頓嗎?”
高山乙女失笑,“彆做那種事,社團注冊之後,警察會盯著我們的,總不能把那些人都打一頓吧?也沒有社團會那麼做,其實大家都在幫助人呢,我們隻是提供幫助、化解矛盾,跟其他社團做的事一樣,要是太可惡的人,就幫忙打一頓吧。”
“嗯!”浦生彩香笑眯眯點頭,心卻一點點涼下去。
她本以為高山乙女討厭暴力社團,但現在高山乙女提起暴力社團做的事時,語氣裡滿滿認同和自豪,而說的‘太可惡’的人,其實也就是看利益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