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沒有錯,是池非遲,讓及川武賴一直有著‘還不晚’的機會。
因為曾經有個讓他懊悔不已的遺憾,所以他覺得這一刻的‘不晚’真的太美好,也讓他覺得……自家小夥伴真好!
“我……”及川武賴想到悲劇確實還沒有造成,心裡好受了些,依舊跪在地上,抬頭看著神原晴仁,大聲道,“非常抱歉!”
“愧疚和懊悔是最可怕的情緒,它會在心裡堆積醞釀,就像詛咒一樣無法逃脫,”神原晴仁歎了口氣,起身走到及川武賴身前,伸手拍了拍及川武賴的肩膀,坐下後,神色認真地輕聲道,“但武賴,就像毛利先生說的一樣,一切都來得及。”
“父親!”及川武賴撲上前,抱著神原晴仁痛哭。
神原晴仁又歎了口氣,怔怔看著門口,“都過去了。”
柯南覺得該幫小夥伴說句話,沒有急著放棄毛利小五郎這個臨時工具人,繼續用變聲器道,“神原先生,非遲說,他當年燒了你的畫作,我代他向你道歉,不過他……”
“不,毛利先生,其實該道歉的是我。”神原晴仁澀聲打斷道。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及川武賴直起身,忍不住問道,“您那天回家失魂落魄、一身草葉和泥漬,是……是那個時候嗎?”
神原晴仁點了點頭,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氣,佝僂著背,歎道,“他就是買下那幅畫的人,就是那幅有著我過世妻子、當時躺在病床上的女兒、還有我,我們一家三口在度假的名為《家》的畫。”
及川武賴一愣,雙手開始發顫,“難、難道他燒的就是那幅畫?是您一直珍藏、猶豫了兩年才拿出去賣的那幅……”
柯南躲在櫃子後,看到及川武賴瞪大眼睛、雙手抽瘋似的抖,不由汗了汗。
他之前不知道池非遲燒的是什麼畫,現在看來,麻煩大了。
那幅畫對於這兩人來說,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看及川武賴現在這激動的樣子,他毫不懷疑及川武賴要是早知道池非遲燒的是這幅畫,會把‘絆倒失手捅了池非遲一刀’,變成‘滿心憤怒地給池非遲狠狠來一刀’。
等等,他記得之前大叔問過池非遲,神原先生和及川有沒有動機,池非遲說神原先生不太可能,但很快想起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池非遲的沉默,可能也是在懷疑及川武賴有動機,也就是說,池非遲那家夥果然早就知道一些真相,排除了神原先生,鎖定了及川武賴,說不定當時沉默,就是因為猜測著挨刀是因為燒畫的事……
毛利蘭、灰原哀默默低下頭,而黑羽快鬥也替池非遲心虛。
“就是那幅畫,”神原晴仁回憶著,“當天我得知那幅畫賣了高價,還很高興地準備從後門提前離場,卻在後門看到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站在燃燒的畫麵前……”
“太過份了!”及川武賴氣得不輕,“他父母就沒有跟他說……”
灰原哀猛然抬頭,看著神原晴仁。
那幅畫的名字是《家》,畫的是一家三口,想必是很幸福的畫麵,可那個時候非遲哥七八歲,她教母和真之介叔叔都出國了……
柯南、黑羽快鬥、毛利蘭怔了怔,也反應過來。
他們好像知道池非遲燒畫的原因了。
“跟他說……”及川武賴半天沒有憋出後文。
跟人家說什麼?珍惜他人勞動成果?人家買了畫,怎麼處置是彆人的事,可是……想到他妻子以前一臉幸福地跟他介紹那幅畫,結果那幅畫被人故意燒了,他就是胸悶、憋屈!
“我那個時候跟你一樣生氣,所以我衝上去質問他,”神原晴仁語氣還算平和,臉上卻浮現痛苦的神色,“武賴,你能想象嗎?一個小孩子獨自站在後門外,我卻滿心憤怒地衝了上去,質問他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