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很暗了,還是明天再去吧。”毛利蘭建議道。
美馬和男的聲音本就有些沙啞,認真起來更明顯,“明天的天氣很難說。”
“明天的天氣不好嗎?”鈴木園子疑惑問道。
“隻要一開始吹南風,我們就不會出海了,風浪會變得很大。”美馬和男解釋道。
光彥來了興趣,“這就是所謂的生活常識,對吧?”
“隻是流傳下來的經驗而已,”美馬和男看向蹲在池非遲肩膀上打盹的非墨,“還有,動物對天氣變化也很敏銳,經常在外麵飛的鳥類突然歸家不出,很可能是因為感覺到了惡劣天氣即將到來。”
非墨打著瞌睡,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說自己,迷迷糊糊抬頭看一群人,“嘎?”
池非遲讓手機小遊戲裡的車子撞上障礙物,提前結束無休止的累計分數遊戲,語氣平和道,“今晚的落日也很紅,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個老獵人今晚對他的關注太多了。
從他回來吃晚飯的時候開始,就不時瞄他,剛才還盯他老半天,真以為他不抬頭就察覺不到嗎?
能活著退隱的老獵人,一般都有經驗有本事,且心態好,運氣可能也不錯,察覺到他有點異常也不奇怪。
如果美馬和男察覺他身上有某種不一樣的氣息,或者隱約察覺,那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
暮年不要太招搖顯眼,不然不會有好結果,見紅見血對老人家不好。
他是威脅,不過也算是提醒。
既然退隱了,就該像普通人一樣去生活,彆老是關注那些與現在生活無關的事,就當自己從來沒當過尋寶者,不問不管不說,不然容易惹禍上身。
而要是美馬和男沒察覺他的身份……
“落日很紅?”毛利蘭疑惑。
“中華有句諺語,‘日落胭脂紅,非雨必有風’,”池非遲解釋著,合上手機,“還有一句是‘雲絞雲,雨淋淋’,說的是互相重疊、高低不齊的雲,一般還有些許破碎雲片,顯得混亂,天上出現這種雲,會有大風大雨,今天的落日把天上混亂的雲都染得血紅,明天說不定會有暴風雨。”
要是美馬和男沒察覺他的身份,那他也能解釋過去。
“暴風雨嗎?那確實不是什麼好兆頭,”鈴木園子很相信池非遲的判斷,探頭看了看天上明亮的圓月,故意露出唏噓感慨的神情,“明明今晚還這麼晴朗耶,這種說沒就沒的好天氣,還真像是非遲哥的笑臉。”
柯南噗嗤笑出聲,見池非遲看過來,轉變成陽光又無害的笑臉,“那我們趕緊去美馬先生說的那個地方看看吧!”
園子這個比喻真棒,他見過池非遲上一秒還是笑臉,下一秒就恢複平靜冷淡,變臉速度也像有時候的天氣一樣,快得猝不及防。
美馬和男低頭思索,總覺得池非遲在說點什麼,可似乎又隻是說天氣,至少人家沒說錯……
“也好,趁著還有好天氣,一起出去走走,”毛利蘭笑道,“就當是飯後散步了。”
池非遲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我就不去了。”
鈴木園子一愣,忙道,“非遲哥,你不跟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嗎?還是因為我剛才的話生氣了?我隻是開玩笑的啦。”
“沒有,”池非遲起身道,“今天跑得太累了,我想早點睡。”
灰原哀打了個哈欠,放下雜誌起身,“我也不去了,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幫博士收拾東西,感覺太困了。”
兩人都說累,其他人沒有勉強兩人跟著跑,隻有鈴木園子心裡懷疑某個小學生就是喜歡賴著自家哥哥的小跟班。
“洗手間在走廊那邊,你們應該知道位置,浴室就在洗手間對麵,想泡澡就自己放熱水,”美馬和男提醒完,見池非遲帶灰原哀出門往洗手間去,沒有再過多關注,招呼其他人道,“走吧,我帶你們過去。”
他之前是想試探一下那個年輕人,確認自己那種不舒服感是怎麼回事,但冷靜下來想想,他這麼做是有點失態。
不怪他,他年輕時候走私過一些珍寶古物、盜竊過一次博物館,有一次在尋寶途中遇到一個心懷不軌的臨時隊友,也因為反擊要了對方的命,這個年輕人那時候身上讓他覺得不適,要麼是警界相關的人,要麼就是清道夫或者盯上他的什麼人,總歸是給了他一種‘不對付’的感覺。
雖然他從來沒有主動對人下過毒手,但有的清道獵人可不管那麼多,警察更不會管那麼多,他的事一旦被查出來,該抓就會被抓。
所以他才過度在意,一下子失了分寸。
其實不管這個年輕人話裡有沒有彆的意思、是不是清道夫那類潛在狩獵者,那都跟他一個普通人沒關係。
對,他就是普通人。
貿然試探下去,要是沒試探出什麼還好,要是試出點什麼來,自己的身份暴露不說,還得罪人,完全是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