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一看伏特加都能猜到了,內心幸災樂禍地低笑出聲,“哼……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到拉克在這個時候往警視廳跑的理由。”
池非遲看了琴酒一眼,收起手機,“今天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殺人事件。”
前世他就覺得今天這個事件裡,被殺害的久瀨未紘占有欲很強。
占有欲強的人,會瘋狂想要占有某人的時間、精力、生活和其餘的一切,
就像久瀨未紘這樣,希望朋友永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其他無論是工作、同事、朋友、男朋友都得靠邊站,一旦看到朋友跟另一個人說說笑笑,會覺得很礙眼,像是自己被拋棄了一樣,一旦朋友為彆人做了以前為自己做的事,也會有自己被背叛的感覺。
世界上不缺少占有欲強的人,隻是很多人明白自己的想法不對,懂得自我調節,不會像久瀨未紘那樣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去一次次傷害對方。
而經常跟‘占有欲’一起被提及的,就是‘控製欲’。
控製欲強旳人,會想支配某人生活的點點滴滴,包括但不限於對方來往的人、時間安排,甚至是思想。
兩者是有差彆的,但往往會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做出某個選擇的動機也往往由兩者一同影響。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當初非墨決定暫時遠離他身邊,到他難以控製情況的英國,他內心感到焦躁、不爽,本質是因為非墨不再把精力全部投入在他身上,是因為覺得非墨離開超出了掌控;而一直待在他身邊的非赤,就會讓他覺得省心得多,隻是他也習慣去安排非赤的生活,在自己可控範圍內給予非赤一些選擇的自由;至於柯南這些人,他從來沒想過對這些人的生活指手畫腳,是因為一開始就了解這些人、失去了占有或者掌控的念頭,同樣,這些人恐怕也難以真正走進他的心裡。
這是很可悲的事,隻是本性難以改變,就算他有意識地對自己的行為加以約束,卻也不敢保證不會有失控的時候。
琴酒這貨跟他其實是一樣的。
在過去的接觸中,琴酒對伏特加某一部分對外的讚賞感到不滿,有時候又不會因為伏特加對某人的讚賞而出現煩躁情緒,是因為琴酒內心強行劃定了伏特加應該讚賞的、不應該讚賞的、應該相處的、不應該相處的,伏特加可以反對,但琴酒的失控感會更強烈,再嚴重一點,會強烈到考慮直接弄死伏特加的地步。
在知道他帶著一群孩子出門露營、給一群孩子做飯時,琴酒就喜歡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騷擾他,因為在琴酒心裡,那些孩子都是外人,哪能比得上他們之間的情誼,再直白點說,就是琴酒把他做的菜劃成‘咱自己人的特權’,所有琴酒認為是‘外人’的人都不配享用。
他覺得孩子們不算是外人?如果他跟琴酒攤開了這麼說,琴酒心裡多少會有‘你背叛團體’的感覺,百分百給他甩臉子,再陰陽怪氣地開嘲諷。
很不講道理,但同樣,琴酒其實也在有意識地控製自己。
不然琴酒就不會做出電話騷擾這麼可愛的事了,那種心理曆程大概就是——‘我不爽你這種行為,我覺得你很不清醒,但是我也知道其實是我不清醒,我也覺得為了這種事發火不對,再但是,如果我不做點什麼,心裡不爽沉積得要憋出內傷來了,不想忍了,所以我必須稍微做點什麼’……
因為他能理解這種心理,所以也知道怎麼解決——就地給琴酒找食材做點東西,可以讓琴酒有一個‘拉克去那裡算是幫咱找食材’的理由,來平衡心態,哪怕這個理由連小孩子都說服不了,但其實隻要有一點寬慰作用就夠用了,之後,等琴酒適應他做菜不是什麼自己人的特權,習慣他做菜就是那麼隨便,琴酒也就不會再糾結他給誰做菜的事了。
今天遇到這個事件,他就在想琴酒這家夥和他一樣,活得真不容易。
惡意一點想,在得肺癌之前,琴酒說不定會先被自己給糾結死。
“哦?”伏特加對池非遲的話題表示感興趣,“拉克,能讓你覺得有意思的事件,應該不簡單吧?你今天遇到了什麼殺人事件?”
“一個女人殺死了自己的朋友。”
池非遲覺得伏特加是沒法理解的,說了一句,就轉開話題,“今天晚上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兩個要不要喝一杯?”
“啊?”伏特加還在想這個案子哪裡有意思,下意識地轉頭看吧台方向,“今天晚上我們確實沒有什麼行動了……”
吧台後,男調酒師看到伏特加的動作,怔了一下,確認伏特加一直在看自己之後,才動身走上前。
“那就一起喝一杯吧,最近入境的那批拉克酒,這裡好像也收到了兩瓶……”琴酒叼著煙,伸手把麵前的橙汁挪到一邊,等調酒師到了近前,側頭對調酒師道,“給我一杯死亡之葉。”
伏特加感覺今晚氣氛輕鬆很多,笑道,“那我就要響尾蛇吧!”
“反舌鳥。”池非遲對調酒師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