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點半。
黑色車子駛過空曠的大街,進入東京區域。
副駕駛座上,年輕男人側頭看著車窗外走神,黑色連帽外套拉鏈拉得很高,搭在頸側的帽子邊緣襯得臉色越發蒼白。
水無憐奈坐在後座,視線餘角第五次留意著前方車窗玻璃上映著的臉。
車子疾馳,光影在不斷在男人立體的五官上交錯,晃過那張臉上細碎的雀斑。
男人金發下的眼睛凝視著窗外,淡漠的視線卻似乎不在任何事物上停留,深沉得讓人猜不透心裡想些什麼。
她上車後,拉克就一直處於這種狀態,就連她上車時打招呼,拉克也隻是發出一個微弱的鼻音回應。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也就是說,你以後不打算再回日賣電視台了嗎?”鷹取嚴男開著車,繼續壓著嗓子跟水無憐奈聊天。
自從加入寒蝶會之後,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跟異性聊天了。
也沒辦法,誰讓他家老板從上車後就冷著一張臉走神。
他知道自家老板自閉起來可以幾天不說話,不過這沿路開車這麼長時間,不可能三個人都悶著吧?
基爾不知道老板的真實身份,他也得幫忙分散一下基爾的注意力,以免基爾從‘間歇性自閉症’這一點懷疑到他家老板的身份。
還好,他早就做好了他家老板不定時發病的準備,出發前也發了郵件跟那一位說過。
把基爾送回東京不需要多久,他家老板一時不說話,也可以是在想事情,基爾大概不會懷疑。
水無憐奈回神,假裝若無其事地笑了笑,“以後旳事情誰說得清呢,不過在那群fbi徹底解決前,我想我應該不會再回到電視台去了……”
“還真是可惜,我以前看過你主持的節目,你是個很優秀的主持人。”
“能得到你的誇讚,我很高興……不過我更希望你肯定我在組織的工作能力。”
“哈哈哈……我們接觸沒那麼多,我不了解你的能力,可不想說違心的話哄你開心……”
池非遲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聊天,繼續盯著車窗走神。
說到比護累積三張黃牌、沒法參加明天的決賽,再算算時間……
明天要出事。
這事跟他有關,他大概要摻和進去,也就是說,他明天還得繼續為組織的忙活。
不對,要是不儘快把水無憐奈送到地方、早點跟水無憐奈說‘改天見’,他今晚就彆想休息了。
不知道越水手腕傷得嚴不嚴重、會不會腫成豬蹄……
其他人一個接一個關懷慰問,他這裡毫無動靜,連去看看都不行,會不會很過份……
如果越水覺得對他很失望,會不會被什麼小白臉拐跑了……
心情瞬間惡劣!
他,需要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來調整心情。
車子漸漸接近品川區。
鷹取嚴男和水無憐奈已經從日賣電視台聊到最近的天氣。
“未來幾天的天氣好像都很熱啊。”
“是啊,忙完了這一趟,看能不能休息一陣子……”
“不過晚上行動會好很多。”
兩人麵上笑盈盈,心裡淚流滿麵。
他們不能多聊組織的事,以免從自己口中泄露不該泄露的事,又要避免聊自己的個人興趣習慣,以免以後被利用,大家不是很熟,能聊得話題確實不多。
能東拉西扯到現在沒有冷場,他們已經儘力了。
石化了一路的池非遲終於動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咬住,伸手拿點煙器點煙。
“拉克,你今天好像有什麼心事啊……”
水無憐奈笑著出聲詢問,心裡卻十分無奈。
聊了一路,她發現大胡子斯利佛瓦看上去好說話,但警惕心很強,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漏,她很難套到什麼情報。
偏偏她又不想放棄這個拉關係的機會。
不管怎麼樣,先拉一下關係總是好的,隻是再這麼聊下去,她都快沒得聊了,隻能試圖拉上某個深沉了一路的拉克。
池非遲抬眼從車內後視鏡看了看水無憐奈的笑臉,用嘶啞聲音問道,“你想知道嗎?”
水無憐奈被那冷淡又詭異的一眼瞥得心裡不適,卻沒有多遲疑,笑著道,“我隻是好奇,如果不方便說的話,你就當我沒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