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雪徹底停了。
村民們動手把附近的雪地翻了一遍,細心找著積雪下覆蓋的血跡,一個個累得不輕。
毛利小五郎帶隊在雪原上搜尋了一圈,一路找到發現冰川尚吾屍體的地方,又折返回來,也都走得氣喘籲籲。
“吾勝!”上村陽一到了路上,揮手問道,“你們這邊怎麼樣啊?”
“路麵上確實有血跡,已經被雪稀釋了,不過血不是很多,我想池先生應該沒有受太嚴重的傷,”趴在地上的森下吾勝站起身,抬手拍落自己身上落的雪,朝歸來的搜尋隊伍走去,“血跡從車子附近,一直延伸到岩壁,然後進入了雪原,毛利先生猜得沒錯,他應該是進入雪原裡了,你們那邊呢?有沒有收獲?”
看到池非遲沒有跟著回來,或者被抬著回來,他不用問也知道,搜尋小隊沒有找到人。
“我們沿著路旁的雪地搜索了一圈,還一路找到了發現冰川屍體的地方,”上村陽一緩著急促的呼吸,“沒有找到人,大雪把一切痕跡都覆蓋了,這樣下去根本不行啊!”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毛利小五郎直接坐到路邊,轉頭看向待在燒焦車子旁的柯南,“柯南,非遲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嗎?”
“是啊,池哥哥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柯南坐在路麵上,麵前是鋪開的外套,回頭答複了一句,又指著外套旁邊的一堆小東西,正色提醒道,“叔叔,我看了一下池哥哥的外套口袋,巧克力、證物袋、藥盒都在口袋裡,還有一個博士做的小號便攜氧氣瓶、折疊刀、小型手電筒,和一些鐵片、壓縮塑料之類的東西!”
全是一些方便攜帶的小物件,但在野外,應急藥物、補充熱量的巧克力、氧氣瓶、夜裡照明的手電筒、應付危機的折疊刀,這些都是能救命的東西。
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那塊硬邦邦的真空壓縮物,他看了一下,應該是塑料布之類的東西,如果池非遲帶上了這個,在雪原裡也能用來稍微擋一下風雪。
他一看到這些東西,就感慨不愧是哆啦a池,每次出門好像都做好了遇到致命危險的準備,被害妄想症也是相當嚴重了。
但這一次,池非遲沒能把這些東西帶在身上。
這也難怪,聽遠野水樹所說,在車子撞上岩壁後,歹徒就趁機拉近了距離,那個時候離車子已經不遠了,池非遲應該是沒多少時間從外套口袋裡把東西轉移到身上,就用外套做了誘餌,趁機遠離車子,再以自己的血,沿路引走歹徒。
“什麼?”毛利小五郎站起身,走到柯南身旁,看著柯南翻出來擺在雪地上的東西,皺眉道,“這應該是非遲隨身帶的應急物品吧?他現在身上還有東西嗎……”
柯南看了看那堆東西,很快收起臉上的凝重神色,笑著寬慰,“彆擔心啦,池哥哥褲子口袋裡肯定還有東西,他每次出遠門,都喜歡把口袋裝得滿滿的,不是嗎?”
“那倒是……”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地上的一堆東西,心裡不合時宜地升起了一些無語情緒,“不過他會跑到哪裡去呢?會不會被對方追得在雪原上迷路了啊?”
上村陽一和森下吾勝對視一眼,出聲道,“很有可能,在風雪天氣進入雪原,就算是我們當地人,也很可能會迷路,如果池先生一直找不到方向,那就糟糕了……”
“我想不會的,”柯南笑了笑,仰頭看著天際泛白的天色,篤定道,“隻要風雪停了,池哥哥就能找到方向!”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天色,也和柯南一樣相信池非遲能找到方向,鬆了口氣,很快又愁道,“可是那小子受傷了啊,外套也丟在了這裡,這麼凍上一晚,想不感冒也難了吧。”
柯南知道毛利小五郎不想把焦慮情緒傳遞給他,已經說得很含蓄了。
孤身進雪原,身上禦寒衣物不足,自身受了傷,身後有追兵,最關鍵的是池非遲不了解地形,一旦摔進坑洞裡,很可能就涼……
呸呸呸!他要相信池非遲的體能和身手,他家小夥伴雖然精神狀態不行,但體能很好,絕對能安全回來的。
上村陽一點火抽煙,消除著跑了一晚上的倦意,長長歎了口氣,“進入雪原太危險了,如果池先生順著路跑,應該會好上不少,大雪天裡,隻要拉開距離,對方也不會那麼容易追上他……”
遠野水樹之前也幫忙翻雪地、找血跡,累得坐在地上,沒等柯南和毛利小五郎解釋,先一步開口道,“他就是想讓那個人追上他啊,如果在馬路上,雪會很快掩蓋他的血跡,那個人追不上他,說不定會折返回來,而如果進入雪原裡,他會在雪地上留下很深的腳印,一時無法被雪覆蓋,就能把對方引走。”
毛利小五郎見遠野水樹精神萎靡,神色認真道,“水樹小姐,如果換作我,我也會像他那麼做的,由體能比較好的人引走歹徒,再由躲藏起來的另一個人打電話求援,這是很理智的決定,也是兩人存活機率最大的決定,你沒有被那個可惡的歹徒發現並打電話求援,已經儘力完成了你的任務,根本不必太自責。”
森下吾勝和上村陽一就地坐到路麵上,一人低頭盯著雪地,一人默默抽煙,其他村民也默默站在一旁,氣氛沉重起來。
他們都知道池先生幫了冬美和冬馬,就算之前不知道的人,在冬馬醒後也都或多或少聽說過。
在這裡的,至少有四五個人跟池非遲喝過酒,這份交情或許不算深,但是他們都覺得,這麼好的人不應該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