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黑色車子上,池非遲拆開了信封,拿出裡麵的檢查報告看了一眼,遞給簡,自己則拿出信封裡的光盤,放進一台筆記本電腦裡,檢查著裡麵的內容。
他一時沒法確認這些研究資料對不對,但可以隨機查看一部分數據,確認對方是不是在糊弄他們。
這種任務,讓他來完成確實比較好一點。
簡看著手裡的鑒定報告,出聲問道,“鑒定結果的血型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當然不會,你交給我的那些頭發,毛囊還算完整,我為了不出錯,把每一根頭發都檢測了一遍,結果就是這樣,不會有任何問題,”巴特萊翻看著文件袋裡的東西,發現是他從實驗室竊取資料的視頻截圖打印紙,還有一個光盤,在確認光盤裡是他盜走資料的視頻後,鬆了口氣,心裡卻還是不踏實,轉頭對著旁邊車子裡的兩人道,“答應你們的事,我已經都做好了,請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池非遲大致看了資料,嘶聲道,“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ok,巴特萊先生,你自由了,”簡對著巴特萊笑了笑,笑容缺乏溫度,“麻煩你今晚回實驗室把你的東西收拾走吧,明天上午我們會收回那個暫時借你研究的地方,當然,我們也會信守承諾,不會再去找你,以後就算見到了你,我們也隻是陌生人了。”
“但願你們能信守承諾!”
巴特萊丟下一句話,發動了車子,朝借口開去。
簡目送巴特萊的車子離開,拿出手機發著郵件,低聲道,“小姐和雪莉的血型不符,之前我調查到她的出生醫院,她有一個雙胞胎姐妹,就是那個有名的美國童星格蕾絲艾哈拉,那個小女孩長得也很像雪莉,看來她們隻是正好長得很像,不過,您會擔心嗎?擔心她回到親姐姐那邊?”
池非遲聽著耳邊《七個孩子》童謠的旋律,抬眼看著後視鏡中那輛接近的摩托車和騎車的人影,用嘶啞聲音道,“稍微有一點。”
“那個女人怎麼來了……”簡注意到了後方的來人,嘀咕了一句,又低聲道,“您和夫人對小姐很用心,我就想,如果她選擇離開的話……”
“如果她選擇離開,我大概會殺了她,”池非遲用很輕的嘶啞聲音道,“在我為她的選擇感到難過之前。”
簡的手指一頓,把郵件發了出去。
蛇精病少爺的腦回路實在無法理解,算了算了,她不操那份心了。
摩托車開到副駕駛座車窗旁刹停,貝爾摩德一腳撐著摩托車,看了看前後,似笑非笑地歎道,“看來我來晚了一步啊,真遺憾,沒能見到那個男孩最後一麵。”
簡已經收起了手機,探頭對貝爾摩德道,“貝爾摩德,見他最後一麵這種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彆那麼較真,瑪歌,”貝爾摩德無所謂地笑了笑,“畢竟拉克是打算讓那男孩落進哈迪斯手裡,我想他會死得很慘烈,聽說是一個很英俊的年輕人,隻是他的臉會因為死亡而扭曲,想想我錯過了最後一麵,是覺得很可惜啊,不過拉克,這樣就能保證哈迪斯會幫我們殺了他嗎?到了現在,你可以把你的計劃都告訴我了吧?”
“哈迪斯那張臉已經被警方鎖定了,”池非遲聲音嘶啞而平靜,“他在整容,而他有一個同夥,在今天下午,長相也已經被警方公開了……”
……
深夜。
巴特萊開車往臨時實驗室趕去。
他本來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地方了,不過這幾年他都住在那裡,那裡有他的生活痕跡,他不想那些家夥出事之後,警察追查到那個私人實驗室,最後查到他身上。
而且他身上沒有錢,也需要拿走那些家夥給他的、被他放在實驗室裡的錢,來度過一段時間,好好考慮未來的人生計劃。
是啊,一切都會過去,他隻是最後一次回到那裡去了……
前方路口,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子有些堵住了路。
車子旁,還有三男一女站在一起,身體被車子擋住,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做些什麼。
巴特萊無心多管閒事,他也是一個深夜鬼鬼祟祟跟人交易的人,大概能猜到路邊的四個人不會是好人,不過由於那輛車子是完完全全的黑色、而其中兩個人也戴了黑墨鏡,讓他想到了那些家夥,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警惕掃了過去,這麼一看,卻讓他嚇了一跳。
街邊,站在車子旁的兩個墨鏡男轉頭看著路過的車子。
兩人對麵的女人戴著棒球帽,穿著一件短袖運動t恤,露出肌肉精瘦的手臂,同樣抬眼看他的時候,他看到了對方那張輪廓有些眼熟的臉。
這個女人,他好像在哪裡見過,是那些家夥的……
不,不是那些家夥,他想起來了,是今天傍晚的新聞報道上!
最近醫院爆炸案在倫敦引起了轟動,他自然也得關注一下,免得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就被災難波及。
在今天傍晚的新聞裡,警方公開了最新的調查進度:
在逃的哈迪斯有同夥,是一個退伍軍人,一個擅長製作炸彈的女人!
同時,警方還公開了對方的照片,和哈迪斯的照片一起循環播放,提醒民眾千萬要注意安全,也希望民眾在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可以給警方提供線索。
眼前這個女人的長相,和新聞報道裡放出來的照片很像。
他記得女人的名字,是赫斯提亞。
那麼,對方身旁的男人,該不會就是……
深夜城市中人跡罕見的街道上,總能給人一些驚喜或者驚嚇,而人在想到某件事時、下意識想確認的慣性也足以讓人惹上麻煩。
巴特萊看向赫斯提亞身旁的男人,在對上那道陰冷的目光上,臉色蒼白地收回視線,慌張地拉了一把方向盤,才讓車子不至於撞上路邊的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