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博士見池非遲沒有再訓斥元太和光彥,明白這事情算是過去了,這才悄悄鬆了口氣,笑著轉頭跟衝矢昴打招呼,“昴先生,你也來了啊。”
“我剛睡醒,在二樓看到池先生在院子外打電話,所以想下樓跟他打聲招呼,”衝矢昴眯眯眼和氣道,“知道你們打算聚餐,本來我也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聽到這裡有小孩子的驚呼聲,就自己跟著跑進來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原本也想在咖喱飯做好之後,去隔壁看看你在不在家的,”阿笠博士笑眯眯說完,又轉身去拿藥箱,“對了,我去找燙傷膏,既然你來了,那就先坐吧!”
“好啊,那就打擾了,”衝矢昴眯眯眼應著,轉身湊近池非遲耳邊,壓低聲音道,“附近有可疑的人這件事,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告訴孩子們,以免讓他們太緊張,另外,他們的好奇心比較強,要是讓他們知道外麵有可疑的人,他們說不定又會亂來的。”
池非遲點了點頭,他認可粉毛謹慎行事的作風,隻不過他知道監視這裡的人不是組織成員,也就沒打算過度小心,輕聲回道,“你之前說到他們有車,我們不方便追擊,其實可以開院子那輛商務車去堵他們,那輛車外殼加固過,車窗玻璃也是防彈玻璃,就算跟他們對撞,散架的也一定是他們的車子……”
衝矢昴:“……”
加固外殼?防彈玻璃?
突然有點心動是怎麼回事。
如果真的被組織盯上,他們輕舉妄動、逮了兩個人,或許會打草驚蛇,引起組織那些人做出更危險的舉動,但反過來說,他們也可能從俘虜那裡獲得重要的信息。
怎麼選擇,他需要仔細想想。
一樓的房間裡,步美從灰原哀的衣服中,挑選了一件連帽衫和一條短褲,轉頭笑著跟灰原哀說話,“小哀,我選這一套怎麼樣……哎?”
灰原哀把房門留了一道縫隙,扒在門縫上偷看外麵,看到池非遲和隔壁衝矢昴交頭接耳地低語,微微皺眉。
她不止一次從隔壁那個家夥身上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嚴重懷疑那個家夥是組織的人。
衝矢昴應該不是組織派來監視非遲哥身邊人的眼線,雖然組織很喜歡玩‘你不聽話、我們就乾掉你最重要的人’這種手段,但如果是威脅和監視,衝矢昴應該會更低調一點,不會一直在非遲哥麵前刷存在感。
那麼,衝矢昴是負責和非遲哥接觸、共同完成某些事的人嗎?
這倒是有可能,這樣的話,衝矢昴確實不用回避非遲哥,兩人最好產生一些聯係,比如迅速成為朋友,來往又不太密切,這樣可以方便兩個人一起商量事情、行動,又不會因為一人被情報部門盯上而牽扯出另一個人。
非遲哥之前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出門一趟就和衝矢昴一起過來,現在似乎又在偷偷摸摸商量著什麼事,很難讓她不這麼懷疑。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衝矢昴會是‘自己人’。
組織成員合作之餘,通常也會互相監視著對方,發現對方的忠誠值得懷疑之後,可能會直接上報,並且參與‘鏟除滅口’行動。
如果對方發現她是叛徒雪莉,她和非遲哥都可能第一時間被組織清理掉。
以前她的身份暴露,雖然也會讓身邊的人陷入危險,但組織至少有一個‘打探目標知道多少’、‘對方會不會對組織產生威脅’、‘殺死對方的難度和風險’的評估過程,被盯上的人還有時間和機會逃過一劫。
非遲哥是組織成員就不同了,一旦她暴露,非遲哥很可能會被當成同夥,和她一起被打進‘叛徒’的行列中,而組織利用對組織成員的掌控力,很容易讓非遲哥不知不覺踏進死亡陷阱,也能降低殺死非遲哥的難度,綜合考慮,非遲哥身為組織成員這件事,反而比較容易讓非遲哥最早被乾掉。
隔壁可疑的新鄰居,牽扯進組織的非遲哥,之前對他們信息似乎很了解、卻不知藏匿在那裡的拉克酒,其他發現她就會弄死她、隨時可能冒出來的危險家夥,四處打聽工藤新一、江戶川似乎認為對方不是壞人的帝丹高中女轉校生……
事態越來越複雜,而她覺得江戶川的直覺未必正確。
江戶川不也覺得非遲哥、隔壁衝矢昴沒有問題嗎?
她現在對她的‘嗅覺’都不太自信了,對那些被江戶川發了‘好人卡’的人,她最好也抱有警惕,同時,還不能坐以待斃。
在發現非遲哥是組織一員之後,她就沒想躺平。
先不說她的真實身份始終是個隱形炸彈,就說非遲哥那種對小孩子好、對身邊的人好、連罪犯都要救的性格,牽扯進那種殺人不眨眼的犯罪組織裡去,不僅痛苦,早晚也會被組織當成棄子處理掉的。
為了她家多災多難的哥哥,她也不能逃避,甚至還要主動出擊,悄悄弄清楚非遲哥在組織的情況。
如果衝矢昴真是負責接觸非遲哥的人,或許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小哀……”步美湊到灰原哀身旁,好奇地和灰原哀一樣扒門縫往外看,輕聲問道,“你在看什麼啊?”
灰原哀發散著思維,被步美突然湊過來的舉動嚇得後背一涼,低聲找了借口,“沒什麼,我隻是在看看元太和光彥有沒有好好反省。”
……
客廳裡,衝矢昴還不知道灰原哀已經就他的身份做了種種腦補,猶豫了一下,還是果斷打消了直接開車去堵人的想法。
他得考慮池先生的精神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