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宮本由美疑惑看了看紅色車子裡的安全氣囊,再看到重井德子唇上的口紅之後,也頓時反應過來,看著重井德子道,「重井太太,你臉上這麼精致的妝容,絕對不是棄車逃走後那點時間能夠畫好的,而化妝時不塗口紅會顯得很奇怪,所以我想,你之前坐在車裡開車撞上那位先生車子時,唇上應該也塗了口紅吧?」
重井德子臉色難看地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越水七概走到光彥身旁,看了看光彥,對重井德子道,「至於這孩子剛才有沒有冤枉你,隻要等鑒識人員來看過,就能知道了,我要提醒你,不止是口紅哦,安全氣囊上很可能還有著你的唇紋、唾液、皮屑......」
「我、我知道了,」重井德子無力地點頭承認,「沒錯,開車撞上去的人是我。
一旁,南見重井德子認罪,心裡鬆了口氣,懊惱地用雙手抓了抓頭發,然後一臉鬱悶地雙手抱頭蹲下。
的確,池非遲之前可能是想跟他好好說的,是他先不聽池非遲把話說完,中途池非遲找他大概是想繼續說明,但他還伸手把池非遲的手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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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一點是他不好!
不過現在想想,池非遲當時的目光,意思應該是一‘你居然不聽我把話說完,、‘你確定不讓我把話說完嗎,、‘你行啊,長大了,......
不摻雜憤怒的情緒,隻以一種高高在上又極其譏諷的姿態去表達這些意思,大概就是池非遲那種目光給他的複雜感覺。
那是什麼差勁的態度嘛,可惡的池非遲!
灰原衰「?」
工藤這是怎麼了?突然雙手狂躁撓頭發又抱頭蹲下,莫名其妙。
「你也真是的,大嬸!」旁邊,年輕男人不滿埋怨著重井德子,「既然撞了彆人的車,就留在車上等著跟彆人協商解決問題啊,自己逃離現場還胡說八道通,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池非遲看到重井德子臉上閃過驚懼,又垂眸看向重井德子緊緊絞在一起的雙手手指。
這種情緒波動有點不對勁......
他在青山第四醫院看過不少病患。
一部分在發病時,在外人麵前也會克製得不表露絲毫異樣,比如微笑抑鬱症,即便是心裡已經難過、絕望得要死,那些人也會維持之前的模樣,要麼樂觀積極,可以跟人大聲笑鬨,要麼禮貌客氣,在走廊間遇到也會微笑避讓一下。
還有一部分人,是無法克製自己心裡或許劇烈的情緒變化,比如突然間的驚恐、煩躁、六奮,這些本就強烈病患心裡成倍釋放,病患可以竭力控製自己的行為,卻無法控製臉上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情緒、驟然繃緊的身體。
他對於那種異常的情緒波動、異常的神情目光,已經有了一種銳的知覺,就像之前在倫敦感覺到哈迪斯的視線,他幾乎可以第一一時間判斷那是個危險性不低的蛇精病,偏執極端,對社會治安有很大威脅。
像重井德子剛才那樣的情緒外露,說明重井德子至少處於某種心理疾病的中期,而且撞車行為的背後,或許不是其他人說的‘憤怒,,而是‘緊張擔憂,,為某件或許不會到來的事情過份緊張擔憂,看著前方車子遮擋了後車窗,自己就開始腦補各種慘劇,焦慮之下,直接開車撞了過
去...
總的來說,重井德子的情況不像哈迪斯那麼嚴重,也不會像哈迪斯那麼有攻擊性,有人早點預的話,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控製住情緒了。
「好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要再埋怨了嘛!」
在池非遲思考時,宮本由美勸了年輕男人一句,又對重井德子和那個中年男人道,「等一下
會有人過來采證,然後找拖車幫你們把車子拖走,至於你們兩個呢,就先坐我的巡邏車跟我去警視廳......
年輕男人一聽,又不滿嚷了起來,「喂喂,那我朋友的車子改是開不進來嗎?能不能讓他們先......
「都是他這樣的人不好!」
重井德子突然憤怒地喊出聲,把年輕男人嚇了一跳。
「他在車裡放了那麼多毛絨玩偶,把後車窗都擋住了,」重井德子瞪著被她追尾的中年男人,「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樣會不會在倒車的時候撞到彆人!」
中年男人心虛解釋道,「我女兒想坐在車裡也能隨時看到那些娃娃,才把那些娃娃擺在後車窗前排整齊......
「既然你也是有女兒的人,那怎麼就不想想,萬一有小孩子在你車後而你沒看到呢?」重井德子惱火道,「小孩子想要毛絨玩偶擋住後車窗,你就不考慮可能發生的後果,任由她去做嗎?」
年輕男人發現沒人管自己,皺眉出聲道,「喂,我說你們兩個,因為你們的事,已經夠給人添麻煩的了......」
「好了,都給我彆吵了!」宮本由美忍無可忍地喝止三個人,雙手又腰,瞪著年輕男人道,「你從剛才開始就埋怨來埋怨去,真是婆媽耶,這兩輛車我和同事一會兒挪開,很快就可以讓你朋友開車進來!但是你,等一下也要跟我去一趟警視廳做筆錄,所以你最好打電話跟你朋友說一聲,讓他們不用等你了!」
年輕男人「......」
這個女警察好.....等等,他也要去警視廳做筆錄?那得幾點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