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百歲嗎……”
站在樹上的趙光嘀咕道,“正常會和十幾歲的小孩說這個嗎?”
凝視著那個頭也不回走出歸家大門的少女,少年目光有些複雜。
那對兄妹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女子最後那句話的含義。
“二哥,”趙光低聲喚道。
“什麼事。”李稷聲音依舊不含一絲感情。
“她真的會死嗎?”
“會死。”李稷言簡意賅。
趙光聞言眉頭一皺,“可是你不是說嬴氏子孫有那什麼護身術法……”
“那隻是推測,”李稷看他一眼,“我說出的隻是我看到的東西。”
“你境界太低看不出來,”他平靜道,“她身上的那道詛咒太凶險,死氣濃厚,整個人簡直就像……”
李稷頓了頓,神色有些異樣。
“就像?”趙光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鐵石心腸的兄長說話停下的。
“就像剛死過的人。”
“嘶……”趙光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兄長永遠是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嚇死人。
看著沿著村中道路一路走來的那個少女,趙光戰戰兢兢道,“那她……是活人嗎?”
“是的。”李稷點頭。
這一點毫無疑問。
趙光鬆了口氣,他哥這說法和他自己眼睛所見實在差距過大,“說實話這位公主看著真的是一點都不像將死之人。甚至……”
甚至比普通人看上去更有生命力。日光下,少女笑容明朗,毫無一絲陰霾。
李稷青銅麵具下漆黑的眸子微凝。
作為高階修行者,不相信自己的感覺等於是懷疑自己修行付出的汗水,他從未懷疑過。
不過……
這世上總是有未知的神秘。
無論如何這個女子手上的詛咒一年內會要她的命這點他絕不可能看錯,再尋思也無用,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事。
秦律規定三品以上武將家宅不得置於都城,歸氏一族為了避嫌司馬府位置更是偏遠,這個村落則是遠上加遠。
六國境內現在恐怕無人知曉,今日在這個偏遠小院裡發生了什麼。和親公主歸朝顯然會極大的動搖山海大陸的格局。不過比起和親公主找到了這件事,沒想到歸昌此行最大的變數卻是這個從未露麵的神秘公主。
“真是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趙光感歎道,“沒想到嬴晗日居然會有……這樣一個妹妹。”
“這兄妹兩人風格也差太多了吧?”他搖頭道,“這是一個爹媽生的嗎?”
趙光和李稷所站的樹位於路邊,扶著樹乾的少年看著歸昌嬴抱月一行人向他們所在的這條路走來,麵上卻沒有絲毫驚慌。
因為他很清楚以他二哥真氣屏障的能力,就算走到樹下普通人抬頭往上看也隻能看到樹杈子。
哪怕是修行者,天階以下最多再看到幾片葉子。
所以嬴抱月等人都走到樹下了他還有心思感歎。
“好了,也該回去寫報告了。”趙光抬起頭撫摸著肩頭鴿子腦門的絨毛,“得趕緊給國內傳信才行……”
他話未說完,李稷突然瞳孔一縮,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下一刻,趙光瞪大眼睛。
就在走到這棵樹邊,其他士兵都毫無察覺地通過這棵樹時……
那名少女停下了。
不……不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