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公子他……”
麵對國師的命令,陳統領自然是不敢反抗,可不談力量懸殊,讓大公子出門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障礙。
而那個障礙那名青年用自己的性命證明了哪怕南楚國師的意誌都無法轉移。
聽到洞外護衛吞吞吐吐的話,洞內男人再次沉默了一下。
“他如果不願意離開他的妹妹……”
沒錯,就是這個問題。洞外統領險些猛地一拍大腿,年輕護衛都隻在意兩位公子的力量懸殊,隻有他這樣的老人才明白,想讓大公子出門本身就是個問題。
南楚國師的大公子有個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絕不會離開他的妹妹一步。
這和他們幼年屢次被暗殺之事有關,但姬清遠的情況格外嚴重,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守護自己妹妹的執念中,絕不會離開姬安歌獨自出門,哪怕是其父的命令他都敢以命相逼。
姬清遠,就是這樣一個人。
洞內男人的聲音傳來,不知為何聽在老統領的耳中有些無奈。
“如果他非要和他妹妹在一起,就讓他帶著他妹妹去!”
……
……
國師府護衛返程的馬蹄聲響徹整個丹陽城之時,邊境江陵城外荒原上的鏖戰也進行到了最激烈的時刻。
“姐姐!”
在歸離的尖叫聲中,陳子楚霍然回過頭,在濃鬱的霧氣中的,他看見了一抹白,更看見了一抹黑。
他看見渾身已經多處劍傷的少女身前,居然站著一個身披黑劍的男人!
陳子楚瞳孔一縮,在看到那個男人的瞬間,他就知道大事不好。
這個氣息居然是……等階五嗎?
神舞境!
看向不遠處的城郭陳子楚目露絕望,居然在這最後的時候遇到了幕後的大殺器嗎?
不,也許就到了最後的時候,這個人才出來了。
那個男人靜靜站在那裡,而原本和南楚殺手廝殺的難解難分的其他殺手的聲音居然漸漸消失了。
黑甲男人輕輕一揮手,原本濃鬱的霧氣都仿佛被驅散,而被驅散的瞬間陳子楚看見地上無數的屍體。
都是南楚殺手的屍體。
男人手中的劍尖上滴著鮮紅的液體。看得陳子楚心如擂鼓。
這麼多人都是他殺的嗎?
“前秦公主,”就在他的心跳中的,陳子楚聽見黑甲男人注視著眼前的少女輕聲開口。
“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居然讓我出手為你做了嫁衣裳。”
嬴抱月看著眼前男人身上似曾相識的黑甲,輕咳了一聲,抑製住湧上喉頭的鮮血。
“是你……”
嬴抱月笑了笑道。
“是你們。”
兩句截然相反的話卻讓眼前男人一怔,“你居然能認出來嗎?”
“我是浪,”黑甲男人看著眼前已經重傷的少女,像是看著地上的螻蟻,“而朗,之前承蒙你照顧了。”
朗和浪,兩個等階五的修行者。
嬴抱月眼前浮現出之前在前秦王宮追殺她的那個男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果然是你們。”
黑甲男人舉起手中滴血的長劍,“不愧是讓朗都一擊不中的女人,這一路上你真是讓我非常儘興。”
不過螻蟻的掙紮就到此為止了。
“是嗎?”嬴抱月握緊了手中被鮮血浸濕的劍柄,輕聲一笑,“可是還沒結束呢。”
“不,結束了。”黑甲男人猛地一揮手中長劍,卻不是揮向麵前,隨著他的一劍他身後的一個少年猛地被擊飛。
“許義山!”
陳子楚看著死死握著手中長劍嘴角流血的好友大聲吼道。
“小子,你還嫩了點。”黑甲男人看著少年手中長劍大笑起來,“手握利器卻不能發揮其力之一二,你恐怕沒上過戰場吧?”
地上的許義山死死咬緊牙關,掙紮著想要爬起,陳子楚血紅的雙眼瞪向霧中的男人握緊了手中劍,注意到他的目光,黑甲男人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揚起劍。
“公子哥就彆來丟人……”
然而下一刻男人瞳孔一縮手中長劍火花四濺,擋住從側麵而來的重劍!
重劍嗡鳴無數裂縫在劍麵上擴散開來,劍柄劇烈震動她的主人斜斜飛了出去,劍柄卻依然被她死死捏在手中。
鮮血從少女的指縫中留下,男人看著以劍支地半跪在地上的少女,眼中一抹驚愕後是潑天的惱怒!
“你……居然敢……”
誰給了這少女螳臂當車的勇氣?
居然敢在他收拾雜草時插手?他好心將她留作主菜,但沒想到這女子如此急著去死。
“你想殺的人是我不是嗎?”
地上的少女單手擦去嘴角邊的鮮血,嬴抱月對男人一笑,“那就彆牽連彆人。”
為什麼她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黑甲男人深吸一口氣,嘴角卻露出更猙獰的笑容。
男人提劍向少女而去。
“好啊,”男人溫柔地開口,“那我就滿足你的心願。有遺言嗎?”
“明月!”
被龐大真氣席卷的歸辰死死護住身後的歸離和姚女官,卻無法再前進一步,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強大如天神的男人大笑著向地上的少女舉起屠刀。
“住手!”陳子楚同樣被真元儘出的等階五修行者壓倒,看著不遠處那個纖細的身影目眥儘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