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我不明白。”
此時南楚國師府主屋內,葉靜姝看著靜靜坐在上首飲茶的婦人,聲音中滿是不甘和難以置信。
“你剛剛怎麼就那麼輕易地放過了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葉氏端著茶盞看了底下尚且青澀還抑製不住自己情緒的侄女一眼,靜靜開口。
“放過?”
葉氏看著和自己當年年輕時一般嫉惡如仇滿是真性情的侄女,雖麵上欣賞但還是敲打地問道。
“所以你覺得,剛剛在門口,我該當如何?”
葉靜姝一怔,隨後若有所思。
“是不許她進門,還是把她晾在門口?還是當眾羞辱她?”葉氏淡淡道,“彆忘了,剛剛是在國師府大門,我如果這麼做了,國師府的顏麵何存?”
葉靜姝渾身一震,麵上恍然大悟。
葉氏心中哂笑,她嫁入國師府十幾年了,從最初全心全意都是那個男人,到現在悟出一個道理。
想要抓住那個男人,隻能從他最在乎的東西入手。
而那個男人最在乎的東西,就是他的地位和國師府的顏麵。
彆的無所謂,但國師府的顏麵她必須維護好。
“再說了,雖然現在那丫頭看上去跟橋下要飯的花子沒區彆,但如果她的身份是真的,”葉氏冷冷道,“我要是在大門口就苛待於她,傳到陛下和老爺耳中,我該如何自處?”
不如先請示陛下,也算是彰顯了他們國師府的深明大義。
葉氏麵露厭惡。
不好辦在她兒子為人太正直。不然那位公主可以直接在進宮前消失。
人都帶回來了,紙包不住火。
“畢竟這婚是陛下賜下的,老爺接下的,”葉氏將怨恨藏得很好的,但說這句話時眼中的怨毒還是一閃而過。
葉氏將手中茶盞放到幾上,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娘家侄女,“你姑母我又能做什麼?”
葉靜姝看著葉氏,眼圈一紅,眼中湧出些許濕意,“姑母你……”
實在是太不容易,也太人善被人欺了。
想起那個恬不知恥進入國師府的女子,葉靜姝咬牙,“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居然利用姑母的善意,她……”
“夠了,你彆說了,”葉氏原本看著葉靜姝眼圈紅了還覺得貼心,但此時聽到故意兩字心底咯噔一聲忽然有些不舒服。
之前在門口,葉氏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大度和段位,不屑與那少女計較,就像是大人看著小孩們的把戲,看那尚且青澀的女子自以為所有人都捧著她。
讓那少女以為她能輕而易舉進入國師府,先讓那少女得意忘形再施以顏色。
但此時聽葉靜姝的話,卻怎麼讓葉氏覺得那女子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能把她怎麼樣,才有恃無恐?
一定是她的錯覺,高看那破爛的女子。
葉氏端起茶盞,想定定心神。
“姑母?”葉靜姝看著麵色有些不對的葉氏,正想開口,但這時門外傳來婆子敲門的聲音。
“夫人,傳陛下口諭的宮人來了。”
這麼快?
葉氏眉頭一蹙,卻隻聽婆子道,“二公子已經去了前屋,接了陛下口諭。”
夫君不在,兒子接旨也沒什麼,葉氏深吸一口氣,再說了這旨意大抵也是把那女子接入宮,她急促地問道,“陛下的口諭都說了什麼?”
婆子有些吞吐,葉靜姝在一旁催促,“你倒是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