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初階大典,作為一國繼子,陳子楚真的不想再看見什麼事端了。
即便眼前這個少年沒有挑起事端的能力。
但陳子楚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那名少女,心中隱隱浮現出些許古怪的感覺。
這個名喚歸辰少年沒有挑起事端的能力,但他身邊的另一個不可能參加初階的女子……卻很難說。
看著麵容沉靜的女子,陳子楚隱隱有些可惜。
他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更何況他在山林中見過這個女子飛奔時的身影,此時在瓢潑的大雨下看著那個撐著傘的纖細身影,他也不是沒有想過。
如果是她呢?
如果這名少女是個男人,他還會阻止她去參加上四宮篩選?哪怕她隻是個等階九。
不,陳子楚心道,彆說阻止了他也許會鼓動她去參加上四宮的篩選也說不定。
如果是她的話,她會選擇哪一個流派,她能使出什麼樣的劍法?
陳子楚不是沒有這麼好奇過。
然而這世上沒有如果。
陳子楚遺憾地看著大雨中的少女,今時不同往日。
大司命林書白在建立稷下學宮之初,曾大規模招收女學士,但通過篩選的少,女學士在學宮內也大肆遭到其他混小子們的攻擊,而不少有婚約的女子甚至遭到了婆家的退婚。
稷下學宮的女學士,是嫁不出去的。
不少女子承受不住那樣的壓力和周圍人異樣的眼光退學了。
而在少司命和大司命死後,女子連修行都是罪過,更何談成為學士。
所有的稷下先生清退了僅有的幾名女學士,隨後私下表示永不再招收女學士。
稷下學宮,已無女學士。
以前少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規矩就是規矩,這就是這世間的現實,陳子楚遺憾地看著眼前的一對少年男女,視線從嬴抱月身上移開,隻看著歸辰。
總之他都警告成這樣的了,這小子還年輕大概也不會那麼不怕死地去……
然而下一刻,陳子楚隻見怔楞的少年還沒反應過來,他身邊根本與此事無關的少女卻笑了。
“原來如此,感謝陳公子告知。”嬴抱月向他一禮。
等等,我這話不是和你說的……
陳子楚伸出一隻手,但還沒等他開口,嬴抱月已經伸手握住了身邊歸辰的手。
“你害怕嗎?”她看著歸辰笑了笑問道。
陳子楚眼睜睜看著剛剛還六神無主的少年的目光陡然堅定了起來。
“我害怕,”歸辰看著嬴抱月誠實地答道,但不等她開口,少年已經滿是跳繩留下的繭子的手掌握緊了嬴抱月的手。
“但我要去。”歸辰看著嬴抱月堅定地說道。
他是凡胎,他自然害怕危險,他深知他的弱小,但他不願意放棄。
他還記得和她的一年之期呢!怎麼能在這裡退縮!
“好,不過如果真的有危險記得跑。”嬴抱月看著歸辰認真道。
歸辰重重點頭。
“那我們走吧。”嬴抱月看著歸辰笑了笑道。
“好!”
“喂喂……我們?等等!”陳子楚站在台階,看著拉著那個少年就準備跑的少女,瞠目結舌。
“還有什麼事嗎?”門口的嬴抱月拉著歸辰的手轉身看向他。
“我……”陳子楚愣了愣,回頭看向坐在桌邊手攥成拳但一言不發的姬嘉樹,咬了咬牙看著嬴抱月問道。
“你……你知道稷下學宮不收女子吧?”
問完陳子楚一怔,他怎麼會問這女子這麼理所當然的事?他在擔心什麼?
“嗯,”下一刻如陳子楚所料,嬴抱月站在門口笑了笑道,“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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