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看著站在自家攤位前渾身沾滿泥水的少女,震山先生胡子都要翹起來,老人家看了那麼長時間熱鬨,卻沒想到熱鬨燒到了自家門口。
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女子,會在這個時候想要選擇水院。
甚至沒有去試探其他學宮。
可是……
雖然剛剛火院的一係列舉動讓人不齒,但這不代表震山先生在如今的世道還能輕易接受女弟子。
看著遠處靜靜凝視著自己的少女,震山先生眉頭皺起,同時感到身邊的大徒弟也僵硬了。
老人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正想開口直接拒絕。他不齒於火院的行徑,即便對這女子的行為不讚同,但也不願過多折騰這丫頭,何必明知不可為還要羞辱彆人。
震山先生看著嬴抱月正想開口,然而看著自己親手書寫的大字前空蕩蕩的位置,再抬頭看了石碑上巨大的“水”字,老人心中忽然無限悲涼起來。
世事弄人,為何唯獨唯一一個走到自家位置前的,卻是這樣一個女娃娃呢?
如果是個名正言順的男子,不管天賦如何,他這老頭就算拚了老臉不要,也要留下這個人。
因為不這樣,他們水院的傳承就要斷絕了。
震山先生看著大雨中的少女,和自己身邊唯一的弟子,暗暗咬牙。
不,不說男子,如果不是怕耽誤這個女娃娃的一生,他連女弟子都不想放過。
今年他們水院,真的走到了無人可挑的程度了。
震山先生此時隻恨自己的心不夠黑。
老人乾裂的嘴唇張了張,但他的聲音還沒發出來,身邊人群陡然爆起一陣噓聲。
“哈哈哈,還以為要夾著尾巴逃跑,居然還想跑到水院去?”
“反正女人也成不了天階,水院現在是個人都想拉去,這丫頭倒是會想!”
“可就算是水院,這丫頭也能進?水院這麼饑不擇食?”
“進不了火院進水院,這丫頭想得到美,水院那個許義山不是最討厭女子的麼?”
震山先生聽著這些小子們的冷嘲熱諷皺起眉頭。
老人的目光冷下來。
雖然這少女這行為是有點那什麼,但從她剛剛展現出的一切而言,他不覺得這些大部分憑祖蔭走到這裡的小子有資格說她。
她隻是生錯了時代。
老人看著不遠處那個目光純淨的少女,眼中滑過一絲惋惜。
即便在無數人的冷嘲熱諷中,她都沒有放棄,甚至臉上沒有絲毫怨懟憤怒失控,平靜如初。此等心性如果活在那兩個了不起的女人還活著的時候,這名少女一定能取得不小的成就。
隻可惜……
“你們水院不是正缺人麼,”而就在這時,正猶豫的震山先生身邊,突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震山先生眉頭一皺看向身邊,浩然先生正冷冷看著他。
“不要告訴老夫,你居然沒一口回絕反而猶豫了。”浩然先生冷冷道,“稷下之宴上四宮鬥武至少要兩個弟子出場,你要是今天招不到人水院就失去了參加的資格,你不會因為這個動了歪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