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討劍法什麼的隻是個托辭來著。
至少姬嘉樹進門前還是如此以為。
但此時看著周圍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少年們,姬嘉樹所料不及。
雖然是個托辭,但托辭托全套,進門後姬嘉樹也不知該做些什麼,於是就像在稷下學宮裡那樣,和嬴抱月比劃了幾招劍法。但他沒想到正被姬清遠往屋子裡領的那位東吳繼子一回頭看見了,居然興致勃勃湊了過來。
再然後是嬴抱月從南楚帶來的那個武官校尉。聽到嬴抱月居然接下了水院大師兄和火院大師兄三招震驚難言,著急地向歸辰打聽過程,然後又聽說歸辰也贏了下來還找到了火法劍的破綻,繼續探討當時他用的劍法。
再然後是姬清遠,姬嘉樹覺得他的兄長今日也許是被人掉包了,平素對修行一直十分淡然的姬清遠也過來了,對嬴抱月用的劍法也很感興趣,時不時插嘴兩句。
再然後是那個戴青銅麵具的神秘男子。他說的話更少了,但在關鍵時刻隻說了一個詞,卻將討論推上了高峰。
然而最多的討論卻永遠是圍繞在那個女子身上,不說則罷,但一旦開始探討,姬嘉樹才發現眼前的少女簡直是一個寶庫。雖然不懂劍法,但在各種情況下她提出的對應卻都十分特彆,有的甚至能讓人咽喉一涼。
“那這種呢?上三寸還是四寸?”
“第七劍不適合用在這吧……”
“還能外旋,怎麼可能,這手勢……”
沉迷修行的少年們愈發興奮起來。
夜色降臨,然而清安院裡卻熱火朝天,沒人想到最後打斷這場彆開生麵跨越國彆的討論會的,不是河東獅吼卻是個纖弱的少女。
看著少年們越圍越密,中心的那個女子眼睛越來越來亮,臉色卻越來越白,站在外麵的姬安歌簡直要忍無可忍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圍的那個帶著青銅麵具的陌生男子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姬安歌不認識這個人,但不知為何卻好像知道了他的意思。
然後姬安歌就從忍無可忍中爆發了。
“公子們,你們適可而止!”
少女聲音直上雲霄。
趙光聞言肩膀一抖,意外地回頭看著傍晚第一見看上去還柔柔弱弱的那位姬家小姐。
然而這時這位姬家小姐看著渾身是泥的嬴抱月,對他們猛地一揮手。
“都什麼時辰了,我要幫她洗澡,你們男人都給我撒開!”
姬嘉樹第一次看到他這個姐姐這麼鮮活的神情。
站在中心的嬴抱月看著姬安歌戴著麵紗的麵龐怔了怔,隨後笑起來。
“你還笑!”姬安歌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西院拖了過去,“你身上的泥都快乾了,我以為你一個時辰能說完,結果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一個女孩子怎麼把身上弄這麼臟,趕緊給我進來,嬤嬤熱水準備好了麼……”
贏抱月乖乖被姬安歌拖走,西院上空升騰起水汽,站在院子裡的少年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寒暄了一下各回各地。
充滿戲劇性的一天即將劃上句號,然而一切並未結束,一切隻是開始。
就在夜色最深之時,今日在稷下學宮發生的一切。
傳到了南楚王宮。
南楚王宮深處一處玉欄杆上,一位少年正憑欄賞月。
這時一個身著鎧甲的帶刀侍衛忽然出現在他身邊,“我的二殿下,您在想些什麼?”
少年侍衛眸中帶笑,“難道在想您那個沒娶成的前秦公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