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假摔麼……這也不難猜。
遠遠看著擂台上握著劍柄葉思遠青筋暴起的手,嬴抱月目光冰冷。
動用關係連越王勾踐劍都能搞到手,南楚葉氏的權勢之高可見一斑,葉思遠這人的脾性也非常明顯。
那就是非常記仇。
勝敗乃兵家常事,但對這種人來說卻不是。
比起少年意氣,陳子寒顯然就選擇了自己的安危和家族,南楚大司馬的權勢顯然無法和葉氏抗衡,為了不得罪葉氏,陳子寒就隻能輸,還得輸的漂亮。
但恐怕陳子寒自己都沒料到,葉思遠的氣焰居然如此囂張,居然能毫不猶豫置世家庶子於死地。
當然這種事也不是沒出現過……
如果陳子寒不是薑元元的護衛,普通世家的嫡子都能毫不猶豫地欺淩他。庶子庶女在世家間就是如此,私生子和私生女地位則更低。
嬴抱月看著身邊臉色都不太好看的姬清遠和姬安歌握緊雙拳。
而看著回到自己身邊的陳子寒,那位南楚二殿下也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對葉思遠和葉氏顯示出任何不快,其中暗潮洶湧可見一斑,這位二殿下在嬴抱月心中的危險指數也再次上升。
這世上能隱藏自己情緒的人永遠是最可怕的。
總之得罪葉思遠是連王族子弟輕易都不想嘗試的事,足以顯示出剛剛站出來的姬嘉樹的特彆。
當然也許還有另一種人敢挑戰葉思遠,嬴抱月忽然想起之前第一場對戰中看到的毒針。
能蓋過一種惡的,往往是更深的惡。
而這時擂台上聽完震山先生的話,葉思遠愕然看著姬嘉樹,姬嘉樹卻沒有任何揚眉吐氣的驕傲,依舊不卑不亢向他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葉思遠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野獸一時失去了聲音,但稷下之宴還得繼續。
看著死死握住劍柄一言不發的葉思遠,禮官清了清喉嚨大聲道,“稷下之宴第四場!”
“哪位弟子前來挑戰?”
“哪位?”
“挑戰者呢?”
禮官嗓子吼到嘶啞,但底下的少年人們看著高台上血紅著眼睛的葉思遠,紛紛目露怯意。
此時的葉思遠是最難挑戰的對象,身份低的怕被他打死,身份高的不敢得罪葉家。
但如果一直這樣,葉思遠就會一直不戰勝,他也將以另外一種形式打破姬嘉樹的記錄,為火院贏得勝利。
這樣的人,這樣的世道,這樣的勝利。
姬嘉樹一步步登上高台,感受著背後的寂靜,胸膛有一瞬的起伏。
然而下一刻他看著前方,瞳孔微縮。
他看著坐在他位子邊的少女沉靜的眼神。看著她靜靜握住了腰邊的什麼東西。
她……
姬嘉樹怔然看著前方正想開口,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卻傳來驟然暴起的驚叫聲。
看著對麵嬴抱月眼中閃過的驚訝,姬嘉樹倏然回頭!
然後他睜大眼睛,看著那穿著破爛衣衫,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靜靜走上擂台的男人。
嬴抱月怔怔看著這一幕,是了,她太久沒回來都快忘記了,敢於挑戰這樣的黑暗的還有一種人。
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乾的人。
有一無所有,光腳不怕穿鞋的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位“愚公”走上高台。
咚的一聲鐘響!
“第四場!”
禮官聲嘶力竭的喊聲在高台上響起。
“火院大師兄葉思遠對!”
“水院大師兄許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