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嘉樹看著那個按照修行者的常理來論,受了這麼重的傷應該站不起來的那個少女。
但她的意誌已經超越了常理。
他可以阻止她。
但他又怎麼能阻止她呢?
嬴抱月渾身已經被鮮血染紅,而看著她身上的血流入地上被自己的黑劍劃出的劍痕裂縫之中,慕容恒目光微深。
“真是一個不自量力的的女人,”慕容恒轉身握住已經入鞘的黑劍,“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對戰,還沒有結束呢,”嬴抱月握緊斷水劍,“你想逃嗎?”
“逃?”慕容恒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是我不給你補一劍,你是不會死心的。”
“那就來吧,”他拔劍出鞘,輕蔑地看著那個站都站不穩的少女,“讓你見識一下火法劍真正的威力。”
“不是,”然而在他的笑聲中,嬴抱月低下頭輕聲開口,“不是啊。”
“嗯?你說什麼?”慕容恒蹙眉,看著那個連氣都喘不上的少女冷笑,“你這個樣子還敢說話?你還能做什麼?”
這個少女拖著她現在這幅身體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慕容恒無比確信。
她都這樣了,還能怎樣掙紮?不會想跪下求饒吧?
少年的眸光自信之極,然而下一刻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忽然一怔。
在如此絕境之中,那個少女沒有哭泣沒有絕望,隻是從懷裡摸出了個什麼東西。
他本來以為是什麼暗器,但看清是什麼後卻猛地一怔。
什麼都不是,而是一顆棗子形狀的東西,這是
台下的趙光看到這一幕也猛地一愣,死死盯著台上少女的手心
嘴裡全是血腥味,嬴抱月掏出了一枚蜜餞,含到了嘴裡。
下一刻她抬起頭,向真元充沛劍上已經重新騰起黑色劍火的慕容恒開口道。
“我說你這不是火法劍。”
“你說什麼?你居然敢這麼說?”修行者被質疑劍法是奇恥大辱,慕容恒聞言勃然大怒,然而在看到那個少女的篤定的眼神時,他瞳孔微縮。
“你所使的劍招,不配被稱為火法劍。”嬴抱月咽下蜜餞,舉起了手中的劍,“這樣的劍法不配叫那個名字。”
如果真的是屬於她的碎片,不管被如何浸染,如何束縛,一定也不會用出這樣的劍法。
“所以我要打敗你,”嬴抱月看向對麵的少年,“唯有你,我絕不會放過。”
“你一個水法者,居然敢妄論火法劍!”慕容恒一愣之後簡直出離憤怒,新的一招全力使出劈下不遠處的少女,“你”
然而他的話沒能說完。
“我就算是水法者,我也知道火法劍不是這樣的!”嬴抱月認真地開口。
她和師父的火法劍,不是這樣的啊!
少年和少女的影子在空中碰撞,劍火四濺。
台下的趙光睜大眼睛。
不知為什麼,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李稷對在第一次見到嬴抱月時說的話。
那女孩就像在燃燒一樣。
那是李稷對她的第一映像。
那時候她身上沒有任何境界,他也完全不明白李稷從哪看出來的。
但看著會戰台上浴血拚劍舍得一身剮也要將慕容恒拉下的少女,他終於明白。
即便一無所有點不燃任何火焰,她依然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