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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隻是秋寒乍起,北地卻已經是遍地蕭瑟。
“師兄,咱們到家了。”
北魏國都洛陽城外,王竹升將拓跋尋的輪椅從馬車裡搬出來,看著眼前高大巍峨的城牆說道。
雙眸之上都縛著白綾的青年淡淡點了點頭,臉上卻無半點喜色。
“阿承呢?”
“賀蘭家已經安排馬車來接他了,”王竹升遙望著不遠處車隊中最大的一輛馬車。能看見尚且還不能行走的賀蘭承從聖女許冰清所在的馬車上抬下,被趕來城門口迎接的賀蘭家人小心翼翼地抬入馬車中。
“他氣色如何?”拓跋尋皺眉,“冰清不是說要將他帶入秘閣休養的麼?”
“看著還成,已經能直起身子了,”王竹升大弟子賀蘭承,“說是賀蘭家本身有治傷的秘藥,先帶賀蘭師兄回家治療一日。”
“是麼,”拓跋尋淡淡應道,“看來那果然隻是她的借口。”
“借口?”王竹升一愣,卻隻見拓跋尋朝著一個方向沉默不語。他順著那個方向看去,一眼看到佇立在馬車車頭的白衣女子,王竹升神情有些僵硬。
“師兄你是長途跋涉太累了吧?”王竹升注視著一直坐在輪椅上沒有自己站起來拓跋尋,勉強笑笑,“還是太擔心賀蘭師兄的病情了?”
從南到北是最遠的路。為了不影響之後的中階大典,他們這一路從南楚趕回北魏可以說是風塵仆仆,每個弟子都疲憊不堪。
王竹升懷疑拓跋尋是舟車勞頓太累了,累到疑神疑鬼。
居然擔心到開始懷疑北寒閣中最不能懷疑的那個人。
要知道這裡不是南楚,而是北魏啊。
“是聖女!”
“是北寒閣的車隊!”
“聖女大人回來了!”
這時洛陽城外的百姓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北寒閣的馬車,不少上了年紀的百姓紛紛向許冰清所在的馬車下跪禮拜。
看著這一幕王竹升心中感慨。
對於就是救他們命的地方。而以聖女之名代表北寒閣一直布施讓眾人看見其身影的許冰清,就是他們心中的仙女娘娘。
這時王竹升環視周圍其他同樣滿臉疲憊的北寒閣弟子,發現有其他弟子和正在向許冰清下跪的北魏民眾也已經注意到了拓跋尋的存在,紛紛看向他們。
王竹升心底咯噔一聲。
就在之前拓跋尋詢問賀蘭承情況之時,就有不少弟子在注意這邊的動靜了,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和聖女許冰清走得近的。
這時感受到四周投來的審視視線,王竹升連忙大聲開口寬慰拓跋尋道。
“賀蘭師兄一定會沒事的。”
少年拍著拓跋尋的肩膀,臉上滿麵笑容,“聖女大人帶我們先回北魏就是為了給賀蘭師兄治傷,聖女大人這般用心又一路照料,大師兄一定不到一周就能痊愈,和拓跋師兄你一起去東吳給那幫南方人好看!”
聽到王竹升的話,周圍弟子紛紛點頭,百姓們看向馬車上那個白衣女子的神情愈發恭敬。
“原來聖女大人此次歸來,是為了給拓跋公子治傷。”
“在外真是受苦了,這樣看來拓跋公子還準備參加這一屆的中階啊……”
“拓跋公子定是中了南人的奸計!南楚把持初階大典多年,聽說今年更是全是黑幕!”
“可不是嘛!魁首居然是個女人,這真是……嘖嘖!”
“就是!女人怎麼可能拿的到魁首,尤可見這屆初階大典有多亂了!強捧遭天譴,小老兒非得去東吳看看,到底那個女人會有什麼下場!”
南方和北方是兩個世界。
因為過遠的距離,消息從南傳到北已經變得麵目全非。
聽著周圍民眾的議論,拓跋尋放在膝上的手一寸寸收緊。
而對於有些人而言,真相其實並不重要,他們隻是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
看著拓跋尋攥緊膝上的長袍,王竹升神情頓時緊張起來,下一刻聽到耳邊馬車響,他一眼看去如釋重負。
“師兄,閣裡來借我們的人來了了!”
無數鐫刻著北寒閣徽記的馬車從城內駛來,彙成一道長龍。
“恭迎聖女回城!”
“恭迎北寒閣弟子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