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定定看著眼前這個神色平靜的少女。
“你為什麼要拿到魁首?”她靜靜問道。
“沒有理由就不能奪魁了嗎?”孟施淡淡反問道。
“不,”嬴抱月道,“可以。”
就正如考功名,少年們可以將其視為夢想,為什麼少女不可以?
“你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樣,”孟施笑了笑道,“要是其他人知道了我的情況,恐怕不是覺得我腦子有問題,就是覺得我有什麼深仇大恨。”
不然憑什麼她一個女子付出這麼大代價非要參加中階大典?
從來沒有女子拿過中階大典的魁首,哪怕是在女子可以修行的年代。
但是,從來如此,便對麼?
孟施定定看著麵前容顏稚嫩的少女。
她羨慕她的,也尊敬她。
在嬴抱月之前,也從沒女子拿過初階大典的魁首。
“我參加中階大典,隻為實現童年的一個心願,”孟施看著嬴抱月莞爾一笑,“隻有在中階大典的舞台上,我才可能完成它。”
“我從小到大都有一個心願,”孟施笑著道,“我想要保護一個人。”
哪怕身為孟施的時日無多,她也定要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完成那個心願。
誰?孟歌嗎?
這個人是誰,心願具體是什麼,嬴抱月沒有問,想來對孟施而言相當重要,重要到她願意傾儘一生去追尋。
“我期待著那一刻,”嬴抱月看著孟施微笑道,“能被你保護的人一定相當幸福。”
即便放在整個修行界的曆史裡,孟施取得的成就已經相當了不起,而這一切還是她在承受巨大壓力的情況下完成的。
如果她能像普通修行者那樣儘情修行,她未來將難以估量。
“我會打敗你的,”孟施看著她同樣笑了,“我曾經很羨慕過你。”
前秦公主嬴抱月,是她身邊見過的第一個活的女修。
在見到她之前,她從未想過真的有女人敢頂著女子的身份闖入男人的世界。
但在羨慕嫉妒之餘,孟施明白,這位前秦少女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承受了多大風險才走到這裡。她一直走在懸崖的邊緣上,差一步就會掉落萬丈深淵,她的一切都是她應得的。
比起什麼都由父母鋪好路的許冰清,兩人簡直是天壤之彆。
她羨慕她,她尊敬她,但她要打敗她。
不如說她一個神舞境都打敗不了等階六的話,也彆談去保護那個人了。
但這種話沒必要說出口,孟施看著嬴抱月的眼睛,就知道她們各自都明白,她們都是戰場上的戰士,沒必要說那麼多。
“你選哪個摔跤場抽簽?”孟施問道。
“我看中四號,”嬴抱月解除了屏障,笑了笑道,“但聽說不是在哪個場子邊抽簽就能分到這個場子。”
“那我去五號抽吧,”在嘈雜的喧鬨聲裡,孟施和嬴抱月分彆,大步走向另一邊的一個摔跤場。
莫華跟在她身後而去,姬嘉樹趕上了嬴抱月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