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知道,在寒山書院考試的時候,那前秦公主和春華君一個考舍,一直在往春華君那邊張望,看一眼寫一筆的,當時同考舍的望溪孫家的公子都親眼看見了!”
“對,隔壁的桐廬書院的一位姓鄭的公子說也看見了!”
“居然有人實名實姓地說看見了?那這事是真的跑不了了!”
“是嗎?可春華君居然就任由她抄?”
“畢竟有未婚妻的名分,春華君德行出眾素來心軟……”
“可這前秦公主是怎麼抄成第一的?”
“聽說是閱卷的老將軍最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戰法,偏偏前秦公主寫的都是那些,這才投了老將軍的眼……”
從天亮不到一個時辰,各種似是而非的傳言就傳遍了所有酒肆茶樓,每個出門買吃食的汝陽城百姓都豎起了耳朵,茶樓也好街邊的早點鋪子也好,都能看見有人在唾沫橫飛地分說。
“可惡!”
世安院的廳堂裡,聽著外圍護院的小聲稟告,陳子楚將一個饅頭狠狠摔在盤子裡。
“那群胡說八道的刁民!”
“子楚!”作為謠言的其中一員,姬嘉樹臉色也不太好看,但他還是呼了一口氣,溫聲拍了拍陳子楚的肩膀,“彆拿吃的撒氣。”
“抱歉,”陳子楚看著桌邊的十幾雙眼睛,撿起饅頭大口塞進嘴裡。
“沒事,謝謝你,”嬴抱月看著他的眼睛真心實意地說道。
不管遇上什麼,她如今都有這樣為她真心實意生氣的人。
許義山坐在陳子楚的身邊一聲不吭,但嬴抱月仔細一看,發現許義山手邊湯羹的水麵,正在微微沸騰湧動。
這真是靜水流的深啊。
“師兄……”嬴抱月笑起來,指了指那碗湯羹,“你再不喝那碗就要碎了。”
“哦,好,”渾身肌肉繃緊的許義山一愣,鬆弛下來,將手邊正在碗裡翻滾的湯羹一飲而儘,卻因為喝的太急嗆得咳嗽起來。
“師兄?”嬴抱月愣住,站起來伸手去拍他的後背。
“我沒事,”許義山將她推回去,“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吧。”
吃早飯的桌子邊頓時一片死寂。
今日說等下有一場大戰,嬴抱月提議大家一起來吃朝食,但早飯剛吃到一半,就傳來了這樣的消息。
“現在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在桌邊默默喝粥的李稷忽然抬起頭,淡淡開口,“這謠言是有人蓄意傳遍的。”
嬴抱月捏緊手中筷子,眸亮如星。
“我知道,”她點了點頭。
昨夜才出的新規則,不少修行者都還沒得到通知,結果今早在汝陽城大街小巷裡熱議的不是新改的規則,卻是已經結束的兵法考試的作弊案,這件事實在太過蹊蹺。
“作弊一事隻要將昨夜三司會審的詳細過程公布出來就可以迎刃而解,”趙光深吸一口氣,“但現在來不及了。”
昨晚是連夜會審,今日又是中階大典,建章宮不舉行早朝,估計昨晚很多參與的官員都還沒起床呢。
就算起床了,恐怕也沒幾個官員願意幫嬴抱月發聲。
而關於嬴抱月抄了姬嘉樹的卷子的這個謠言連細節都編的似是而非有模有樣,短時間根本沒辦法澄清。
“那我們就眼看著這些人詆毀姐姐?”歸離小臉氣得通紅,“你們不去說,等下我和堇娘姐姐安歌姐姐出去和那些人說!反正我們今天也不參加中階大典,我們去街上說,宋繼子,還麻煩你給我們幾個護院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