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目光呆滯的琴師緩緩抬頭,看向站在他身邊的嬴抱月,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下一刻忽然暈厥了過去,猛地撲倒琴上發出一陣雜音。
“她,她乾了什麼?”
“她什麼時候跑上去的?”
看著嬴抱月居然出現在樂棚裡,台下眾人紛紛愕然,樂棚內的樂官神情則是從一開始的震驚變成屈辱。
居然有一名考生在另一名考生上場的途中闖進了樂棚?
“你在做什麼?”
一位最年長的樂官站起身,目光從暈倒的琴師臉上拂過,眉頭皺緊神情不善地看向嬴抱月。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出去!”
縱然眼前的少女是個公主,但這是彆的國家的公主,他們這些宮廷樂官都是世世代代傳下來的世家,自有自己的驕傲。
“居然連樂官都敢對她大呼小叫,”站在台下的陳子楚從震驚中走出,搖搖腦袋,“她算不算是混得最慘的公主?”
“隻有長樂在這裡他們才會客氣些,但也不會允許有人闖進他們的領地,”趙光靜靜道,“這些樂官自尊心都很強。”
要麼不要他們奏,要麼就隻用他們奏,宮廷樂和教坊酒肆中的樂不同,他們所作的是禮樂,演奏的樂師本身都是世世代代有官職的。
這些樂師本就難以管理,眼高於頂,隻對本國的王族和世家有敬意。
更何況嬴抱月此時的舉動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
“快讓開,不要乾擾春華君的舞樂!否則本官要叫考官來了!”
為首的年長樂官愈發憤怒,姬嘉樹握劍站在舞台中央一動不動,台下未從他的舞樂中走出的民眾們也越發煩躁,看著嬴抱月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我不是要乾擾,”嬴抱月聲音很輕,“你們的琴師已經不能再奏了。”
“不能又怎樣?”頭發花白的老樂官瞪大眼睛,“那也輪不到參戰的修行者插手,誰知道你是不是要乾擾對手?”
在他看來,這些年輕的修行者都不過是樂之一道上的初學者,就算偶爾會出現幾個如那北寒閣弟子一般的天才,但也隻能奏奏尋常的舞樂,配不上春華君那般的劍舞!
不過是一個女子,居然想要奏神聖的宮廷禮樂?
宮廷中有舞女,但他們這些樂官都是世代相傳的世家男子,可不是那些青樓楚館裡的玩意兒!
“前秦公主能搞清楚這是哪裡吧?”老樂官滿臉倨傲的冷笑道,“這裡可不是樂坊,我等也不是那些下賤伶人。”
“你想和我們合奏,恐怕還沒那個能力。”
嬴抱月站在琴前沒有動作,這時兩個差役匆匆跑上台架走了昏倒在琴前的琴師,嬴抱月低頭看著那張斷弦濺血的琴。
樂棚內剩下的樂師都緊緊抱緊自己手中的樂器,像是看一個冒犯者一般看著她,看著嬴抱月站著不動,就在那位老樂官正要繼續開口嗬斥,卻忽然感到一抹目光冷冷襲來。
老樂官渾身一僵,愕然抬首,和遠處站在台邊沉默的青衣男子對上了視線。
“昭、昭華君”
青衣男子一直沒離開他所站的等待區一步,但就是這麼一眼,卻讓老樂官遍體生涼。
那個眼神是
就在這個空蕩,嬴抱月的手落到了那張琴上。
“喂,你乾什麼,快”老樂官回過神來正要開口,但他的話堵停在了口中。
因為一抹更加高亢的越深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