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雙手從所有的琴弦上拂過,琴聲仿佛來自曠古,響起驚天辟地的最後一聲!
“啊!”
劍無春雷,但那柄劍卻如驚雷般被擲入雲端,如一道霹靂落下高台,眾人張大嘴目光追逐著那把劍,姬嘉樹旋身接劍,唰的一聲,執劍插入舞台中央。
少年單膝跪地,手握劍柄,抬起頭來。
四周一片寂靜。
琴聲的餘韻仿佛將他包裹,這一幕靜謐,卻有仿佛蘊藏著難以言說的生命力。
所有人都失去了言語,愣愣了許久,才有人反映過來,如夢初醒的鼓起了掌。
所有人注視著姬嘉樹的身影,用儘全力鼓掌,暴風驟雨般的掌聲仿佛要將台上的少年吞沒。
嬴抱月注視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在所有人都注視著姬嘉樹之時,她默默站起準備離開。
但她沒想到有人也在注視著她。
其中就包括東吳的國師。
“這琴聲很特彆吧,”趙暮人站在東方儀,看著他目之所及的方向,靜靜開口。
是。
東方儀也隻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姬嘉樹的劍舞的確舉世無雙,但那個少女的琴聲卻更讓東方儀陷入了更深的震驚。
“這琴聲”考官高台上白發蒼蒼的老人抬起頭,注視著樂棚之中讓樂官們無話可說的少女。
如果隻有一句話能形容這個少女的琴聲,那麼他心中隻能浮現出那句。
紛披燦爛,戈矛縱橫。
他真的是許久,沒有聽過這樣的琴聲了。
“二十多年前,我曾經見過一次這樣的劍舞和為劍舞伴奏的少女。”
聽到東方儀的話,趙暮人霍然回首,“那是”
“執劍而舞的人正是當年的姬家大公子,如今的南楚國師姬墨,”東方儀道,“而為他伴奏的,是一位無名的少女。”
“無名?”趙暮人喃喃重複道。
“是啊,那一年她才十四歲,還是個沒有境界的普通人,”東方儀淡淡開口,“當時的所有人都在看姬墨,沒有人注意到她。”
誰能想到那樣一個少女,在十五歲之後會成為第一位後天修行者,最終震動整個山海大陸,掀起顛覆整個修行界的狂潮呢?
東方儀注視著舞台上的少年和舞台邊緣的少女,“他們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當年跳劍舞和為夫婿伴奏的少女,他們的心願早就在時光中扭曲了。
趙暮人不喜東方儀這種宿命般的說法,他隻知道以嬴抱月的真實身份她如果不再下台就麻煩了。
“既然比完了,就趕緊讓下一位上場吧。”
他看向高台,卻皺緊了眉頭,因為原本正要下台的嬴抱月忽然被那名老樂官給拉住了。
“等等,那不可能是你奏的,彆走,再奏、再奏一曲。”
白發蒼蒼的老樂官不顧禮儀忽然抓住了嬴抱月的衣袖,注視著她彈琴的手,神情有些癲狂。
“放手,我”嬴抱月愣愣看著這位為樂癡狂的人,神情有些愕然,“我不能再”
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她不好對老人下手,但就在她掙脫樂官之時,她的手再一次碰到了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