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定定看著他沒有說話。
姬嘉樹額角滑下另一種意義上的冷汗。
騙她,就這麼難嗎?
姬嘉樹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準備真元爆發徹底擺脫許滄海的壓力,但就在這時,他肩上忽然傳來一股大力,一個人將他猛地往後一扯,占據了他原本的位置。
姬嘉樹一個趔趄,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一把擋在了他的身前,那個人不光占據了他的位置,還承受了他原本承受的真元壓力。
一聲悶哼,那個人猛地跌坐在地上。
“大哥!”
姬嘉樹愕然看著擋在他麵前的姬清遠,前方的李稷也驚訝地回頭。
剛剛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許滄海鎖定姬嘉樹的情況,高階修行者都能看出天階之下的修行者無法插手,他實在不明白姬清遠一個等階六的修行者是如何把姬嘉樹扯出來的。
但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青年,和他眼中平靜毅然的神色,李稷卻明白了些什麼。
有些事情,的確不能以常理論。
姬清遠境界太低看不清很多事,在剛剛那一刻,卻因此有了超越高階修行者的決然。
“大哥!”
姬嘉樹想要撲過去,卻被姬清遠抬起的一隻手阻止。
“你”
遠處的許滄海看到姬清遠替換了姬嘉樹的位置,一直平靜晦暗的眸子,微微晃動了一下。
東方儀敏銳地察覺到了許滄海身上的真元波動,有些意外。
那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的容貌對他們這些神子而言並不陌生,雖然之前沒有見過這個人,但這張臉和姬嘉樹喊他的稱呼,已經足夠讓眾人知道他是誰。
姬墨的長子,一直被藏在姬家深處的,被姬嘉樹的光環所掩蓋的,不被承認的兒子。
姬清遠。
但對於某些人而言,他還有另一個身份。
“你”
許滄海直直注視著跌坐在地上,因境界低微骨頭都在發出聲響卻忍耐著的青年。
“你不是說,我父親有兩個兒子麼?”
姬清遠抬起頭,向他咧嘴一笑。
“初次見麵,北魏國師,我名為姬清遠,不用再介紹我是誰了吧?”
“我弟弟還有要做的事,你可以試試,先殺了我。”
許滄海袖子下的另一隻手,微微顫動了一下。
初次見麵嗎?
他的眼前浮現的,卻是當初被抱在繈褓中的一個小身影。
在陳舊的幾乎被他在修行歲月中忘記的記憶裡,許滄海眼前浮現出二十多年前,被那個女子抱在懷中的繈褓。
原來就是這個孩子麼?
“你要把他送到哪裡去?”許滄海看著一個清瘦的少年站在瀾滄海邊,他身上的麻衣還打著補丁,看上去極為寒酸。
他的麵前站著個抱著繈褓的年輕女子。
完全不像剛剛生產過的模樣,還是那種瘦削得在風中一吹就會倒的模樣。
“你不是在中唐坐的月子麼?”江邊的少年皺眉看著她,“宋齋虧待你了?”
年輕女子有些無語地皺起眉頭,“為什麼你們都那麼關心這些事?”
“三個月後,你我約定在西嶺雪山一戰,”少年有些不自在地背過身去,嘴笨口拙道,“你要是變弱了,我會很困擾。”
“不會的,”女子伸手將繈褓蓋好,“我已經完全恢複了,馬上就會離開中唐。”
“那這個孩子”他皺緊眉頭。
姬清遠抬起頭,向他咧嘴一笑。
“初次見麵,北魏國師,我名為姬清遠,不用再介紹我是誰了吧?”
“我弟弟還有要做的事,你可以試試,先殺了我。”
許滄海袖子下的另一隻手,微微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