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八千裡麼……
李稷隻覺得他如果真的按照林挽弓的標準,恐怕是真的找不到人。
他記得嬴抱月的劍法還是模仿的孟詩的招式,真不知道少司命的劍法原本是何種模樣的。
這世上恐怕隻有少司命本人知道了。
聽到李稷的回答沒找到,趙暮人莫名鬆了口氣,旋即又恢複了高深莫測的模樣。
“既然如此,也可能是寡人收到了假的情報,”趙暮人麵無表情道,“畢竟都是道聽途說,寡人當初也沒保證這情報一定正確。”
“是嗎?”李稷閉了閉眼睛,“我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趙暮人猛地叫住他。
“……寄。”
李稷停住腳步,沒有回頭,“陛下,草民說過,請您不要再叫這個名字。”
趙暮人張了張口,但沒再說什麼,麵上恢複了君王的威嚴。少司命殺死李昭那一幕一直是困在他心中的夢魘,不管之前神魂流失症有多嚴重,隻有這一份記憶一直清晰到了極點,他無數次午夜夢回,都是夢到這一幕心碎至極地醒來。
本來以為再一次找回李昭之後,他會不再做這個噩夢。
但就在昨天晚上,他卻再一次夢到了那一幕。
更可怕的是,原本模糊不清隻有個背影的少司命的身影,這一次變得清晰起來,他還是如以前一樣回到了十幾歲的身體躲在樹後,而這一次在夢中,手握著刺死李昭的長劍的少司命回過頭了。
那張臉,赫然就是嬴抱月如今的麵容。
他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
但稍加清醒,他就明白,這隻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夢。
奪舍一事的確匪夷所思,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借助彆人的身體回來,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但不管有沒有奪舍,即便沒有認出嬴抱月就是李昭,李稷都相信他認識的嬴抱月不會做這樣殘忍的事。
他相信的人,是如今名喚嬴抱月的女子。
這一路發生的事不是虛無,他相信這名和眾人一起一直走到現在的少女。
可是他的夢境簡直就是想要誘導他去殺嬴抱月一般,這讓李稷心中生出了警惕。
就在這時他再次想起了趙暮人給他送的那封信。
於是在夢醒之後,他找到了東方儀,告訴義父自己想見趙暮人一麵。
原本他以為趙暮人不會直接見他,畢竟他未曾接受君王下給仙官的禁製,抬手就能要掉趙暮人的命,但趙暮人居然還是在書房中見了他。
“消息的來源寡人不能告訴你,”趙暮人走到窗邊,負手淡淡開口,“不過你在初階大典中,真的沒發現蛛絲馬跡麼?畢竟那位很可能做了偽裝。”
趙暮人麵上淡定,內在心虛。
隻因那封信誕生之初,是假的。
當初送那封信給李稷,隻是他察覺到今年初階大典的動向有些不同尋常,北魏人雄心勃勃,而東吳人才凋零,趙光又壓不住場子,他才想了這個理由把李稷也留在了南楚。
之所以會捏造這樣一個理由,隻因那時他剛剛收到前秦和親公主居然從殺手中逃脫,以及在初階大典開始之際進入南楚的這個有些違背常理的情報,心頭一動,就想出了少司命可能混跡在初階大典參加者的這個假消息。
當時他還覺得自己是靈機一動,現在想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居然一語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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