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想到短短幾個時辰,平城內部就已經混亂至此。
況且耶律華發動宮變定然會隱秘行事,怎麼消息會這麼快就傳遍全城,還有人在城內放火?
要知道王室中人一旦被打上叛賊的標簽,不光這輩子難以翻身,甚至會遺臭千年。
“恐怕是有人在故意散布消息,”嬴抱月瞥了一眼身邊孟詩煞白的臉色,讓一騎前去叫門。
“城下何人?”
“我等等乃國師大人親信,有令牌為證,還不速速放我們進城!”
嬴抱月戴好人皮麵具,將許滄海給她的令牌用長槍高高挑起。
“這是……”
守城的官兵原本恥高氣昂,看到那枚令牌卻迅速安靜下來,神色遲疑。
“速開城門!”
嬴抱月猛地一抽馬鞭,“國師大人讓我們前來護駕,要是晚了一步,你等該當何罪!”
守城的將領神色一僵,目光在那枚縈繞在彩光上令牌上停留一瞬,揮手讓人打開了側門。
嬴抱月在心中向許滄海道了一聲謝,眾人打馬穿過城門,看著那些被官兵攔在路邊神色淒涼的百姓,馮燕咬緊牙關,抓緊了身前騎士的鎧甲。
“直走,一百五十丈後左轉,三十丈後再右轉。”
在馮燕的指揮下,眾人迅速到達了一座宮城前。
眼前的宮室比洛陽王宮略小些,布置卻十分相似,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人,本該守衛森嚴的宮城前寥寥無人,隻散落著一些屍體和刀兵。
眾人打馬衝入宮城,發現宮城內隻能看見小股還在拚殺的隊伍,卻不見耶律華和耶律朗的身影。
“不在這……”
嬴抱月也有些愕然,眾人麵麵相覷,不明白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更想不出耶律華和耶律朗和到哪裡去。
馮燕也愣愣注視著這裡戰鬥後留下的痕跡,遍體生寒。
她忽然想起一個地方。
“太子府……”
馮燕喃喃開口,“是太子府!”
嬴抱月一怔,瞬間明白了馮燕說的地方是何處。
當初嬴帝阻止了耶律宏誅殺太子耶律朗的母親後,耶律朗雖然成功受封太子入主東宮,但耶律宏對耶律朗多有嫌棄,沒有將他留在宮中,而是和其他兒子一起攆出了宮另行建府。
和其他郡王府不同,太子府的位置離王宮距離最近,就在原北魏王宮的東側。
說起來,耶律朗和馮燕大婚以及耶律華出生都不是在宮裡,而是在毗鄰宮城的太子府內。
嬴抱月深吸一口氣,看向宮城東邊的街道。
所以真正的耶律朗一直都在太子府內麼?
登基大典原定在原宮城舉行,北魏王本不可能不呆在宮裡,也就是說原本要舉行登基大典的那個“耶律朗”是個假貨。
恐怕暗地裡控製北魏朝廷的黑手一直都是帶著假貨和真貨一起行動,到達平城後將假貨安放在宮城內,真正的耶律朗卻被藏在太子府裡。
遠處大殿的台階上已經被鮮血浸染,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交戰。
假貨應該是已經被除掉了,可是真正的耶律朗那邊,情況到底如何了?
嬴抱月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這時馮燕已經催馬跌跌撞撞向宮城外衝去,嬴抱月深吸一口氣緊隨其上。
“走,去太子府!”
眾人隨著馮燕一路向東,很快一座破敗的宅院出現在眾人麵前。
宮城還有遷都後留下的宮人維護,但宮城外的太子府卻已經完全荒涼。雜草從磚縫中長出,一簇簇都已經染上血肉。
這裡的戰鬥痕跡更加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