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燕的眼裡,耶律朗已經死了。在她看來此地這麼多兵士和死士都為了保護耶律華而存在,嬴抱月居然要耶律華去冒險?這丫頭莫不是拓跋濤派來的奸細吧?
馮燕看著嬴抱月的目光都變了。
嬴抱月知道馮燕的反應十分正常,她苦笑了一下,“我這麼說,是因為這件事隻有光華君能辦到。”
隻因在場眾人中,隻有耶律華是境界最高的雷法者。
嬴抱月看向耶律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脖子,沉聲道,“我懷疑陛下中了血毒。”
馮燕一愣,麵上血色瞬間褪去。
她頓時明白嬴抱月為什麼要看耶律朗的脖子,在寧古塔邊她見過許冰清中毒的模樣,同時也知道此毒無解。
“血毒?那是什麼?”耶律華聞言則是滿臉疑惑。
“比較罕見的一種毒,最大的特征就是中毒者脖子上會出現深色紋路。”為了避免耶律華心情激蕩,嬴抱月隻如此簡單介紹道。
“原來如此,”耶律華恍然大悟,“所以隻要將父王脖子露出來,拓跋濤的謊言就不攻而破了!”
嬴抱月心情複雜地點頭。
隻要能夠在眾人麵前暴露耶律朗中毒的事實,那麼拓跋氏一乾人就徹底失去了大義名分,就算拓跋濤借耶律朗的名義調了附近軍營的軍隊來援,那些軍隊恐怕也不會支持他。
耶律朗此時被拓跋濤和一眾兵士護在最後,想要靠近他,要麼強攻,要麼就讓身手迅捷的雷法者衝入敵陣,一把將他衣領拉下來。
這種相當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事,哪怕是以身法迅速著稱的雷法者,也隻有地階巔峰的修行者能做到。
在場雷法者中,隻有耶律華是等階四。
“不行!”
然而馮燕斷然喝止,“讓死士去,郡王殿下隻準待在這!”
“母親!”耶律華愕然,深吸一口氣,“這是隻有兒臣能做到的事,讓死士去……”
“我們家養的死士就算靠近不了你父王身邊,但隻要能進入一丈範圍內,他們至少能做到一件事。”
馮燕定定注視著兒子的眼睛。
耶律華心中一寒。
耶律朗此時是昏迷狀態,隻要死士靠近到一丈距離,可以飛劍殺了他。
“母妃,父王他隻是中毒了……”耶律華握劍的手有些顫抖。
他原本以為父親已經徹底被人控製,連心神都被人所攝,所以才能下狠心取而代之。
但現在看來既然耶律朗是處於昏迷狀態,那麼他父王很可能神智本身還是清醒的,隻要能成功解毒,還是有希望能變回他心中那個英明神武的父親。
麵對這樣的可能,他無法下手。
“所以你是來乾什麼的?”
馮燕失望地看著耶律華,“既然狠不下那個心,你帶人來逼什麼宮?想把自己和身邊人都害死嗎?”
嬴抱月閉上眼睛,她明白馮燕的意思。
雖然陷入了昏迷,但隻要耶律朗還活著,他就是個最大的變數。
如果他醒來後對耶律華說上一句叛賊,那麼耶律華就會瞬間死無葬身之地。
退一步就算耶律朗理智還在不會處死兒子,但中了血毒的人,活著對親人而言也隻是一種折磨。
並不是誰都像許冰清那樣有一個散儘全身功力能救下她的父親。如果耶律朗活著,對耶律華而言不過是一個巨大的負擔,就算耶律華最後能成功登上王位,也會承受無儘的從西戎那邊來的威脅。
在馮燕的眼裡,耶律朗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