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的那個瞬間,他才忽然意識到。
原來,他已經連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傷痕,都做不到了。
他是在什麼時候,變成了這般模樣?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至高無上的神靈,他希望祂能告訴他。
他到底,該怎麼做呢?
察覺到嬴抱月的指尖觸到了手腕上的皮膚,李稷的手臂上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這是另一種厭惡,被根植在記憶深處,揮之不去的恨意和厭惡。
“阿稷?”
察覺到李稷的抗拒,嬴抱月一怔,但不等她開口,李稷手掌翻轉,將她的手掌攤在掌心。
他的目光停在她掌心的傷痕上,淡淡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是……”嬴抱月收斂心神,看向身後負手站在雪地上的淳於夜,“這就是我剛剛說的,和他立下的誓約禁製。”
“你和他立血誓?”李稷額角青筋跳了跳,“你還真不怕死啊!”
禪院素來擅長以毒控製弟子,誰知道淳於夜的血裡有什麼鬼東西?
想到嬴抱月居然讓淳於夜的血居然進入了自己身體裡,李稷隻覺渾身被氣得又麻又癢,連胸口的鬱結疼痛都輕了一瞬。
看著那雙湧起怒火的黑眸,嬴抱月摸摸耳朵,有些心虛地笑道,“這不是沒有辦法麼。”
況且有位朋友先幫她試過毒了。
嬴抱月和爬到她肩膀上的小花對視了一眼,小花蛇嗖的一聲鑽入她的領子,在她的後背遊得歡暢。
蛇類對毒很敏感,小花咬過淳於夜並沒有發生什麼,嬴抱月覺得至少在安全層麵上,還是可以放心的。
李稷深呼吸,還想說些什麼,前方傳來少年不耐煩的聲音。
“喂,你們說完了沒有?”
淳於夜背著手看著那對坐在地上的男女,隻覺刺眼至極。
“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能不能滾起來?”
孟詩收起劍,神情複雜地看著這名熟悉又陌生的西戎修行者。
聽到嬴抱月和他立下了誓約,她就知道暫時不能把此人視作敵人。
雖說來可恥,但她多少鬆了口氣。
耶律華的父親被西戎人所害,她也知道此人是殺人如麻的魔頭,但在此等詭異之地,要應對複雜陣法的同時如果還要再對付這般魔頭,簡直是雪上加霜。
雖同為等階四,但孟詩很清楚,她不是淳於夜的對手。
嬴抱月以等階五之身,能和淳於夜立下這近乎平等的誓約,才是真的奇跡。
李稷閉了閉眼睛,鬆開嬴抱月的手。
兩人站起。
“喂,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說些什麼?”淳於夜向他晃了晃幾乎被紮穿的手臂。
李稷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傷少麼?”
“那就讓我再給你開個口子吧。”
淳於夜冷笑,身上騰起雷光。
“夠了,”嬴抱月擋在李稷麵前,眼含威脅地望向淳於夜,“你還要不要找陣眼了?”
看著擋在麵前的身影,李稷袖子下的手指攥緊成拳。
“喲,昭華,被女人護著是不是很有意思?”
耶律華的父親被西戎人所害,她也知道此人是殺人如麻的魔頭,但在此等詭異之地,要應對複雜陣法的同時如果還要再對付這般魔頭,簡直是雪上加霜。
雖同為等階四,但孟詩很清楚,她不是淳於夜的對手。
嬴抱月以等階五之身,能和淳於夜立下這近乎平等的誓約,才是真的奇跡。
李稷閉了閉眼睛,鬆開嬴抱月的手。
兩人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