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沉默了一瞬,“我原本也這麼認為。”
姬墨的指尖有一瞬的僵硬。
“我知道國師大人不可能相信我的一麵之詞,”季大淡淡道,“但這封信是不是真的,小姐說過,您一看便知。”
他翻轉手掌,將信封的正麵朝向姬墨。
信封正麵的墨跡已然褪色,但依稀可以辨彆出三個字來。
“給阿墨。”
姬墨的瞳孔忽然劇烈收縮。
信封上的字跡沒有什麼特彆,歪歪扭扭,甚至不比剛上私塾的孩童寫的要好上多少。
但那三個字,卻比尋常字體少了許多筆畫。
姬墨的目光忽然有些恍惚,眼前浮現出一對坐在河邊的少年男女的身影。
他的耳邊響起一個少年清脆的聲音。
“你寫的都是什麼?書白,你這筆畫不對吧?”
“你懂什麼?這叫簡體字,比私塾那些酸儒教的字方便多了!”
少女將雙腳泡在河水裡,捏著筆杆信誓旦旦道。
“什麼方便,你這明明是在不倫不類地瞎改字吧?”坐在她身邊的少年皺起眉頭,“你用不好毛筆,我可以手把手教你,但你不能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法子啊!”
“好啊,你敢懷疑我!”
少女將筆杆子一丟,臉孔漲得通紅。
“我不敢,不敢了,”少年投降地舉起雙手,“簡體字就簡體字,隻要是你寫的,那肯定是最好的字。”
“這還差不多,”少女笑起來,“那以後我給你寫信,就用這種字!”
“好,”少年也笑起來,“一言為定,隻許寫給我看啊。”
往事如煙般消散,姬墨緊緊盯著季大手中信封上的三個筆畫缺少的大字,忽然沉默了下來。
季大捏著那封信,神情也複雜起來。
他也不明白姬墨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忽然發生了這麼大轉變。
有些事情,隻有曾經的那兩個人知曉,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我知道了,”姬墨移開視線,鬆開五指,淡淡道,“你帶這盞燈走吧,信留下。”
季大輕輕將信放在了供桌上,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地將已經熄滅的琉璃盞放入其中。
姬墨注視著他把這盞燈裝起來,冷不防道,“這燈點不燃了。”
季大的手一頓,“我知道。”
恐怕在過去的七年裡,姬墨無數次嘗試過重燃這盞燈,已經確認此燈無用了,否則就算自己帶了信來,姬墨也不會允許他把燈帶走的。
姬墨瞥了他一眼。
“那你要這盞燈到底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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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之後,變成那樣了呢。
ps:大家一定要記住這盞燈